说话间,佘爱珍把饭菜端了上来,三人边吃边说。
“现在看来,‘好寿’已经树大招风了,宝哥,凭你的力量已经不足以保护它了。”林创说道。
见吴四宝脸上讪讪的,又补充道:“宝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这不是你的责任,是大势如此。日本人势大,现在谁也不能跟他抗衡。”
“小明,那怎么办?”佘爱珍听林创说的有理,连忙问道。
“把蛋糕做大,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林创说道。
“把蛋糕做大?”佘爱珍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
“是啊。具体方法是,把经销权让出去,让那些抢食的人,挣经销环节的利润,而我们坐享其成,把生产环节的利润挣到手里。”林创道。
吴四宝和佘爱珍还是没完全弄明白。
“打个比方,‘好寿’成本是十元法币,假设涩谷川把销往日本这个渠道拿到手里,咱们可以以十五元的价格卖给他,他卖多少咱不管,咱只挣这个五块钱的利润。”林创解释道。
“那咱们不是挣的少了很多?”佘爱珍问道。
“姐,只多不少。你想啊,咱有办法把‘好寿’卖到日本去吗?没有吧?涩谷川能卖出去,咱不是就多了一块利润?假如香港这条线交给另外一个人经营,咱又多一块利润,哪里挣得少了?”林创解释道。
“噢,明白了。”经他这一解释,吴四宝和佘爱珍才点了点头,回过味来。
“而且还有两桩好处。第一,但凡有能力经营这两条线路的,都是有大背景的,咱们用‘好寿’把他们拉到咱们的阵营,宝哥,你在特工部和整个上海滩的势力将会大增,到那个时候,咱们兄弟还不横着走啊。”林创道。
“呵呵……,小明,你这话可说我心眼里去了,我整天想的就是横着走,见谁不顺眼就特么大耳刮子打一顿——想想就带劲!”吴四宝被林创给逗笑了。
“第二桩好处呢?”佘爱珍问道。
“淞沪会战后,咱们一直打不开到内地的运输线路,产品销售和原料供应都受到了极大影响。如果把好处分给他们,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开辟一条线路出来。”林创道。
“是啊,小明,不是你宝哥不尽心,实在是力有不逮。如果借此把这个线路拿下来,的确是大好事。”佘爱珍道。
“姐,你何必解释这么多?我还不清楚吗?”林创道。
佘爱珍给林创抄了块鱼,并细心地把刺挑出来,放到林创面前的骨碟里,笑道:“就是,我兄弟最善解人意了。”
“哎,阿珍,你这么疼林明,我吃醋了。”
吴四宝见妻子一直给林创抄菜,也不给自己抄,有些不满地说道。
“吃醋了?吃醋无效!”佘爱珍笑呵呵地白了丈夫一眼,说道。
“老公没有兄弟亲,真是怪事。”吴四宝嘟嚷着。
“你要是也能造出个‘好寿’来,老娘天天伺候你!”佘爱珍没好气地说道。
吴四宝不说话了。
林创知道他这是搞怪,也不在意,随口问道:“宝哥,今天看涩谷川好像很有自信,他是什么来历?你觉得他背后有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涩谷川没什么背景,就是穷棒子一个,要不是到中国来,他现在还在北海道拉网打渔呢。他背后的大人物,听说是影佐机关高级顾问犬养健。”吴四宝答道。
“犬养健?如果涩谷川找的是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林创道。
犬养健是前首相犬养毅的三公子,他的家族无论在日本政坛,还是在军方,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若是把他拉进自己的圈子来,运往内地的航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
因记挂着任务,林创吃过饭以后,就告辞回厂里了。
问了问邵纪军,纪老六还没有回来。
林创想了想,驱车回了同福里。
“小冰,晚上咱俩去看场评弹去。”林创进门之后对曲茹冰说道。
“看评弹?你一个北方人,能听懂吗?”曲茹冰问道。
林创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最后道:“李士群一定设了一个圈套,所以不能盲目行动,必须摸清赛王嫱徐梅英的情况之后,才能决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方案。
而我是唯一见过徐梅英照片的人,所以,我必须亲自出马。”
“你没受伤吧?”曲茹冰一听林创在“67号”走了一遭,连忙问道。
“没有,涩谷川爱财,怎么会伤害我这个大财主呢。”林创道。
“嗯,那既然怀疑李士群设了一个圈套,就必须小心行事。徐梅英在苏裕剧社表演,李士群会不会设下埋伏?”曲茹冰道。
“有这个可能。而且,陈怀君也有可能去看演出,所以,咱俩都得化妆。”林创道。
“好。”
……
苏裕剧社位于老城区,有一个能供上百人观看演出的大园子,叫仙音阁。
林创和曲茹冰化妆成一对中年夫妇,开车来到老城区,在仙音阁外停下车。
林创很小心,出门的时候,换上了备用车牌,把“777”的车牌扔进后备厢里。
二人相挽着,来到仙音阁售票处,见演出海报上写的是:“今晚七点,红透上海滩的评弹名伶赛王嫱演唱《桃花扇》。”
看了下表,已经六点四十了,林创买了两张票,和曲茹冰进了戏园。
进去才发现,这个戏园不同于别处,在舞台下方,前面三排,全是一张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