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针洋线红胭脂!”
“糖豆泥人琉璃球嘞!”
纪老六真不愧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挑着两个担子,手里摇着货郎鼓,慢腾腾地从胡同对面走过来。
“扮啥像啥,人才啊。”吴良策赞道。
“老六的经历非常丰富,在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对民众的生活习俗非常熟悉,学个货郎卖货不足为奇。”说起纪老六,林创也有些小得意。
纪老六边吆喝边走过唐府,走过唐府大门十几步把货担一撂,停了下来。
“聪明。”林创暗暗赞了一句。
停在这个地方,既能让唐府的人清晰听到吆喝声,又不至于引起唐府下人的注意,更因距离胡同口近了十几步,也有利于后续行动。
纪老六的叫卖声,很快就吸引了胡同住户的注意,很快就被一帮妇女和儿童围上了。
林创发现,唐府也有人出来,买各种物品,但都是下人打扮的,更没有见到有小孩出来。
“可以肯定了,唐扬杜一定做了防备,他不会让家人出门了。”林创见此情景,断然说道。
“这家伙真贼啊。那怎么办?不能明抢吧?”吴良策问道。
“你是行动组长,行动的事你负责,问我干吗?”林创白了吴良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坏主意多嘛。别人想个心眼总要眨巴眨巴眼,你不用,要不我问你?”吴良策回怼了一句。
林创看了看旁边的秦光,忍住了回怼的冲动。
“不出门,又诱不出来,看来真得硬抢了。”林创心道。
“回旅馆。”林创扔下一句话,下了车,朝孙华旦的车走去。
“不等他?”秦光看了一眼吴良策,小声问道。
“再等也没用了,走吧,林组长一定有主意了。”吴良策答道。
“其他人撤不撤?”秦光问道。
他也带了四五名手下,就在附近待命。
“留两个人,观察动静。”吴良策道。
“好。”秦光应道。
……
吴良策、秦光回到旅馆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旅馆前没有发现孙华旦的车,上楼敲了敲林创的门,却无人应声。很明显,林创并没有回来。
主心骨不在,二人也无计可施,只好坐在房间里等。
一直等到十二点,才见到林创的身影。
不过,这家伙脸上红扑扑的,走路还有些晃,很明显已经喝酒了。
“你喝酒去了?”吴良策问道。
“是啊,回到家乡不尝尝家乡菜,品品家乡酒,不亏啊。”林创边开门,边对吴良策说道。
有股酒气扑鼻而来,吴良策差点被熏晕,连忙用手扇了扇:“你可真行!我们都急得不得了,你竟然喝酒去了。”
“九转大肠还是济南做得地道,南京那个‘鲁菜馆’可能照顾了南方人口味,总是差了点意思。我睡会儿,谁也别打扰我啊。”林创打开门,伸出胳膊挡住吴良策,“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嘿!”
猝不及防之下,吴良策差点被门板碰了鼻子,气得拍了一下门。
“得,没办法,他有个午睡的习惯,不喜欢别人打扰。”吴良策看着紧闭的房门,回过身冲秦光一摊手,无奈地说道。
“那,咱们怎么办?”秦光焦急地问道。
“怎么办?他喝酒咱也喝酒,走,老秦,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尽尽地主之谊。”吴良策道。
“可是,任务怎么办?”秦光问道。
“放心吧,不用操那淡心,他既然这么坦然,肯定是有主意了。”吴良策搂住秦光的肩膀往外走。
“到底行不行啊?”秦光心里犯开了嘀咕。
林创直到三点多才醒来。
纪老六打来洗脸水,趁林创洗脸的当儿,又沏上一杯茶。
林创洗完脸,睡意尽去,又美美地喝了一会儿茶,才把吴良策和秦光叫进屋来,如此这般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吴良策和秦光听了,所有的担心尽去,赶紧按林创的要求布置下去。
……
当晚八点多钟,忙了一天的唐扬杜回到府里,吩咐下人关紧大门,又命人倒班打更,注意防范贼人,这才去了上房。
跟太太说了几句家常,唐扬杜起身去了书房歇息,让人把四姨太叫过来。
“继祖睡了?”唐扬杜见到四姨太第一句话就问儿子。
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叫唐继祖。
“早就睡着了,老爷回来得晚,就没让他给老爷请安。”四姨太笑着回道。
“今天没闹着出去玩吧?”唐扬杜问道。
“怎么没闹?头晌外边来了个货郎,货郎鼓一响,那小祖宗挣着要出去,说好说歹哄不下来,后来太太抬出老爷来,又给他买了些吃的玩的,这才不闹了。老爷,继祖虽然顽皮,但是老爷的话,他还是听的,一看就是个孝顺儿子。”四姨太笑着说道。
“嗯,孝顺为本,你养得不错。”唐扬杜点点头,满意地说道。
“还是要让他收收心,从现在开始就得读书识字,将来让他去日本留学,学成之后,也好继承家业,到那时候,你就跟着享清福吧。”唐扬杜接着说道。
“老爷,你这望子成龙的心也太急了吧?继祖才三岁,还小呢。”四姨太笑着说道。
“是,儿子不急,老子急了,小四,来……。”唐扬杜见四姨太酡腮微红,显见春意渐浓,连忙招了招手,自己则往春凳上一躺……。
一番风雨之后,疲惫至极的唐扬杜搂着四姨太很快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