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对于郝立刚的判断并不赞同。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道:“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敌人有可能就在模范路、和会街藏身,也有可能从模范路进去,再从和会街出来,折向中山北路,目的是迷惑我们,把我们的侦破方向引偏,是不是?”
郝立刚道:“是,这种可能性也不小吧?”
“不,师兄,我不同意你的判断。你要知道,敌人坐的车可是无牌照汽车,他们刺杀成功之后,第一时间应该就是赶紧把牌照上好,以应付我们的检查。他们如果按你说的,真正的藏身地不在模范路、和会街,是为了把我们引到那里去,难道不怕我们全城搜查无牌照汽车?再折向中山北路,岂不是增大了暴露风险?所以,我判断,嫌疑汽车一定在模范路、和会街和中山北路这一块区域里!”林创道。
郝立刚怔了怔,看了一眼邵纪军,见他不说话,只是点头,知道他是给自己留面子,不愿参与到长官们之间的争议之中去,忙道:“有理,林创,你说的有理,是我疏忽了没有牌照这一细节,事实上纪军也确实动用警力封锁了中山北路。我同意你的判断。”
“能开上轿车的,除了政府官员,也只有有钱人了,我估计,司机的公开身份,肯定是两类人,而这一区域政府机关除了税务海关总署、水利委员会、资源委员会就是一家铁路医院,单位不多,应该不难查。纪军,你负责调查这辆车,重点是查看这一区域所有轿车在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的去向,以及有没有更换牌照的痕迹。”林创命道。
“是!我连夜行动,能查多少查多少。”邵纪军当即挺胸答道。
“好,去吧。”林创挥了挥手,让邵纪军走了。
“师兄,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谈。”林创没有问卡车的情况,而是让田碧瑜把饭菜取出来,让郝立刚先吃饭。
郝立刚也不客气,坐到沙发上吃起来,边吃边说。
“你所料不差,我们在一家煤厂找到了嫌疑卡车。可是,等我们找到卡车的时候,司机已经不知去向,询问煤厂老板和伙计,都说车不是他们的,只看见一个人把车开进煤厂就匆匆下车走了。他们以为是来买煤的,司机可能先去办事了,或者去解手,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所以,一开始谁也没有在意。”郝立刚道。
“那,查到卡车所有人了吗?”林创问。
“查到了,是江南汽车公司的车。不过,我们找到江南汽车公司的时候,他们经理不在,副经理接待的我们,他说,这辆车下午就不见了,他们已经报了失盗。”
“在哪里报的警?”
“玄武湖警察分局。”
“玄武湖警察分局?”林创站起来,在地图上找到了江南汽车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家公司正好坐落在中央路与模范路交叉路口西南一侧。
而这一区域,正是玄武湖分局辖区。
玄武湖分局局长过去是李威,继任者叫苗蓬生。
“接到报案后,苗蓬生没有调查吗?”林创问道。
“没有。苗蓬生只是登记在案,没有立即派人调查。你也知道,分局这些大爷们,事主如果不把他们喂饱,是不肯干活的。”郝立刚摇摇头说道。
“也不尽然。像失窃这种案子,分局不积极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凭他们的能力,根本就无从查找嘛,等事主掏出银子,把他们伺候好了,再象征性地查一查,只不过挡挡别人的眼罢了,所以,报案的就是个傻子。”田碧瑜道。
这二人一个从工作态度上,一个从破案能力上,对警察分局冷嘲热讽,大加贬斥。
“师兄,江南汽车公司副经理叫什么?他什么时间报的警?”林创问道。
“叫什么不知道,姓胡。报警时间我没问。”郝立刚答道。
林创闻言不由一阵恼火,心说:“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能不问?师兄啊,也就是你,若是换了别人,我一定骂他个狗血喷头。”
郝立刚感受到了林创的不满,抬起头看着林创,见他非常严肃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忙问:“怎么了?”
“师兄,我觉得,你得替苗蓬生破一破这个卡车被盗案了。”林创道。
郝立刚一听这话,放下筷子,想了想道:“对啊,卡车是什么时候被盗的?如何被盗的?再说了,卡车又不是死物,拎起来就走,它得需要钥匙啊。”
说到这里,郝立刚的眼睛越来越亮,猛地站起来,道:“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去查。”
说完,不好意思地看了林创一眼,匆匆走了。
“唉!”林创望着郝立刚的背影,叹了口气。
“怎么了?”田碧瑜问道。
“师兄和邵纪军还是太粗心了,不注重细节,不多动动脑子,我真想亲自去查。”林创道。
“谁都像你反应这么快?行了,你已经指出他们的疏忽,就等消息吧。”田碧瑜劝道。
“小瑜,你不懂,我天生就是个战斗员,这让我坐在办公室里当指挥员,真是浑身不舒服。”林创意兴萧索地说道。
“你就是不放心别人,说到底是不相信别人的能力,所以事事要亲力亲为才能甘心。”田碧瑜道。
“可能吧。小瑜,你快回吧,我得等师兄他们的消息。”林创道。
田碧瑜沏一杯茶,放到林创面前,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道:“你看看眉头皱的,都老了。这么俊的小伙,要变老了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