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他鲜衣怒马,不负韶华,现在却是死气沉沉,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一般。
司昭宁愿他气焰嚣张,好跟他打上一架,不论输赢。
可现在看他这个死样,就实在是下不了手。
又看了沈青一眼,心里头在想着,如今少了这么个劲敌,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可惜不能见到余夏儿,不然他可以趁虚而入,好好安慰一下,说不准就能直接把亲事办了。
“你这么死样做给谁看呢?”司昭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嘀咕,“你怕你娘会气出个好歹来,可你娘有担心过你吗?还不如回去问问,你娘到底把你当成什么了。”
幸好大丫没嫁他,要不然有这样的婆婆,肯定会……被大丫打屎的。
噗!
想到大丫把他娘打出屎来的画面,司昭竟忍不住喷了。
沈青抬头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低下头去,仍旧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得让人看着难受。
司昭其实有被他的眼神给惊到,看起来十分深邃,但又好像很空洞沧桑,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至于么?
就挺不理解的。
无论亲人怎么逼迫,做出选择的最终是你自己不是吗?
不想做都做了,现在这么个鬼样,给谁看?
还,还青丝变白发。
你眉毛都白了,你知道吗?
“我觉得你真没必要这样,就如当初我明知大丫她不喜欢我,只喜欢你那样,我不也认了?还暗暗下了决定,要祝福你们,你何时见我要死不活的?”司昭说道。
“那是因为你不曾拥有过。”沈青淡淡地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司昭噎住了。
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就是重击。
就不该安慰他,由得他伤心难过,痛苦绝望,生不如死……卧去,老子竟会这么多的词。
“我不跟你说了!”司昭一脸气呼呼地跑了,架没打成,还被气一肚子气。
沈青望着他离去,眼神黯淡。
对于沈青而言,爱情不是生命中的一切,失去了也能继续活下去,但人生将会失去所有色彩,变得黯淡无光。
在这方面,他比不过兄长,至少兄长可以保持一副笑脸,对谁都可以十分温和。
他不能,也做不到。
尽管他未曾与妻子圆房,也永远不会,但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与余夏儿再无半点可能。
那个女子看似开朗,生性不羁,其实对感情极为敏感,轻易不会将心交出去。
弃她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哪怕不再有沈家为羁绊,余夏儿也不会再接受他。
他心中明白,大概此生都再难相见,就算有幸相见,也至多只能成为朋友。
沈青夜里独自一人躺在被窝里,明明很是暖和,却仍然感觉到冰冷。
视线落在身侧,陷入回忆中。
曾经他以为身侧多了一人,他一定会睡不着,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个月里是他自三岁后,睡得最为安心的一个月。
也最为快乐,幸福。
那个女子很是特别,她可以调皮捣蛋,也可以很温柔贤惠,可以很凶悍,也会很善良。
只是黑了些,可若然细看,会发现她长得真的很好。
如此优秀的她,又待他极好,却不再属于他。
……
白日一整天的路,到了晚上余夏儿就算自己不用休息,大黑也累得要休息。
就随便找了棵树爬上头上的簪子刮掉了。
余夏儿瞬间就反应过来,猛地倒挂在树枝上,伸手将落下的簪子接住,又轻松坐了回去。
只是默默看了眼簪子,却没有把它再插回头上去,而是选择放进挎包里。
她就这一根簪子,挎包里却没有备用的,就拿出来一块金子丢火鼎里,让它给她弄个金簪子出来。
不过片刻,一支龙形簪飘了出来,落到余夏儿手上。
【普通金簪哪有钨金簪好,你把那钨金簪拿出来,锅给你重新做一个。】火鼎在余夏儿脑海里说道。
“不了,我就喜欢金灿灿的。”余夏儿说道。
【怪不得你不喜欢锅,原来是嫌锅太黑。】火鼎无比忧伤。
【明明都是一样的黑,都是天下沦落者,为何要嫌弃锅呢锅生真是……】
“你若还不闭嘴,一百零八道封印伺候你!”
【…………】就挺悲催的。
呜呜!
林子里一条丑狗钻了出来,嘴里头还叼着一只兔子,冲余夏儿一个劲地叫着。
余夏儿低头看了下去,说道:“你自己吃吧。”
丑狗舔了舔嘴角,又冲她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十分凶残地吃了起来。
“明明就是一条狗,却从来不会汪汪叫。”余夏儿看了它一眼,吃东西的样子比狼还凶残,没见过这样的狗。
荤素不忌,生的熟的都能吃。
瞧它那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疯狗。
丑狗吃完兔子,舔干净嘴,就趴躺在树下,闭着眼睛睡觉,耳朵却警惕着四面八方。
余夏儿又看了它一眼,不知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它还能不能闻出金胖子与小妖精的气息。
此时的小妖精跟金胖子一点都不好,身处在地下蛇窖之中,四面八方都是蛇,大大小小,数不胜数,最大的那蛇条甚至比金胖子的大腿还粗。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二人虽落到了蛇窖中,却找到一个仄逼的石洞钻进去。
石洞很窄,总共也不到三个立方。
便是这么小一个地方,让他们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