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是严晓君和顾忘川找好的,这里肯定也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人多势众,要不要报警呢?可是,夕岑应该不希望报警的吧,那他能解决吗?
林悦尔靠在椅子上,神经绷得紧紧的,随时都会绷断似的。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门推开了。
“我们走吧。”顾夕岑进来,林悦尔马上上下检查,确定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的人呢?”她神情凝重。
“没事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当真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一样,先从她手里接过薄荷,再揽着她,面色沉静的往外走。
林悦尔观察着他的表情,并无异样,出去时才发现,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些陌生人,形形色色的,有穿公安制服的,也有检查院和税务局的,还有身着笔挺西装,戴着斯文的无框眼镜夹着公文包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很惬意的样子。让人分不清,这里是医院,还是某公职单位的聚餐活动场地。
医院里的人都躲在一边,一脸震惊,却没人再敢上前。
见顾夕岑和林悦尔出来,那些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过来,仅是扫过他们一眼,又都收回视线,继续悠哉的聊着天。
顾夕岑抱着薄荷,揽着林悦尔走了出去,离开时也没与那些人打招呼。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那些人才停止交谈,开始各司其职。
市卫生局的人首先出声,“谁是院长?”
……
走下楼,大厅里等了几人,手里有拿衣服的,有拿毛毯的,还拎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棉靴。一见顾夕岑出现,马上围过来。先是给薄荷裹上棉衣,接着又给林悦尔从头到脚的武装起来,然后将他们送上了车,这才都散了开。
坐到车里,林悦尔的情绪安抚不少,怀里抱着小薄荷,盯着她熟睡的小脸,她又温暖的笑了开。车子发动,驶离这里,她才开口问道,“夕岑,刚才那些人都是谁啊?”
“一些没见过面的朋友。”他淡淡的回道。
没见过面的……朋友?
林悦尔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必细问,顾夕岑做事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那些人看上去与他没什么交集,但是不难感觉到他们对他的顾虑。好似,单单顾家二少爷,不足以造成这种影响。尤其还有司法部门的,一看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赶过来的。能请动这些人,可比随意调来一批凶神恶煞的帮手要有力度的多!
这倒是让林悦尔对他又多了几分好奇。
脑子有些晕沉了,不过就是半天时间,林悦尔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之久,身心俱惫,唯一的安慰就是小薄荷。只要看到女儿,再苦再累,她都心甘如饴。
回到市第一医院,花姨焦急的等在了这里,一看他们回来了,激动的迎上前,“大少奶奶,二少爷!”
“花姨,”林悦尔脸色很难看,连强撑笑颜都做不到。
顾夕岑示意花姨稍安勿躁,待会再跟她解释,他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在床上。看到她受伤的胳膊,花姨倒吸一口凉气。
林悦尔再也不肯离开薄荷半步,顾夕岑只得叫来医生,就在病房里替她帮检查。检查结果是被注射了麻醉剂,其它没什么问题,两个小时后差不多就能醒过来。听到医生的话,林悦尔最终才放下心来,守着女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望着她和薄荷,顾夕岑静静的守在床边,眸光柔和得仿佛透过一层薄薄的纱幔。
花姨在一边,欲言又止。
缓缓的,他转身,示意花姨出来。
两人来到门外,花姨才忍不住的说,“二少爷,老爷知道大少爷把薄荷抱走了,气得去找大少爷了!你也知道那两人的脾气,你可得过去劝劝他们啊!万一要是……”
顾夕岑垂着眼眸,嘴角紧抿着,半晌才说,“哥在这个时候,不会跟爷爷起冲突。”
花姨苦着脸叹息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顾长天竟回来了,仍是一脸未消的怒意,身子都气得发抖。
“老爷!”花姨赶紧过去,朝他身后张望着,没发现大少爷的影子,不免有几分失望。
这大少爷也真是的,怎么也不知道跟着回来解释一下呢?
“夕岑,小悦和薄荷回来了吗?”
“嗯。”
花姨进去照顾林悦尔和薄荷了,顾长天绷着脸,站在那儿沉了半天气才说,“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如果不消失,忘川是不会回头的。”
顾夕岑心头一凛,扭头看向爷爷,知道他一定是在大哥那里碰了钉子,冷静的劝道,“爷爷,你那么做就是把大哥推得更远。”
他能理解大哥对严晓君是怎样一种情感,他若不想放手,没人能逼得了他。相反,越是逼他逼得紧,他就越是抓得紧。
顾长天恨声,“我宁愿他恨我,也不能让那个女人毁了他!”
居然想用薄荷来救她的儿子?!
顾长天在得知这一切后,差点气得晕倒,他就知道,那女人是祸害!
“爷爷,”顾夕岑安静的开口,“这是大哥的心结,只有他自己能解开,别人做什么都没用。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无论伤害谁救了谁,他都会是最痛苦的那个人,这种痛苦,是我们无法想象到的。”
顾长天闷声皱着眉,又抬头看了眼顾夕岑,“你倒是很能了解你大哥。”
顾夕岑没说话,不是他够了解,是他能站在大哥的立场,多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