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也和穆国公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同样目露担忧之色。
楚千尘微微一笑,给了穆国公夫人与沈氏一个安抚的笑,半点不愁。
别人也许不知道,不过楚千尘还是知道一些的,自苏慕白上任五城兵马司总指挥时后,这短短一个多月间,他已经做了不少人手上的调动,把一些心腹换了进去。
今天苏慕白带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精锐,双方真要对上了,吹亏的人只会是锦衣卫。
而且,苏慕白说话做事一向有他的原因,他啊,就是个走一步观十步的老狐狸!
自己被锦衣卫轻慢,他也许生气,但也不至于气到这种地步,分明是在借题发挥,莫非……
锦衣卫正在搜查的那个人,是王爷想要保下的?
楚千尘若有所思地歪了下小脸,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眸子里流光四溢。
她再次掀开了窗帘,大大方方地往外看去。
苏慕白用他的行为来证明了他到底敢不敢,手上的鞭子猛然甩出,如灵蛇出洞般撕裂空气,凌厉地朝丁总旗甩了过去……
丁总旗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直接从随身的刀鞘中拔出了长刀。
然而,那把长刀才出鞘一半,苏慕白的鞭子已经重重地打在了丁总旗的手腕上。
“啪”,马鞭甩动声极其刺耳。
丁总旗手里的刀脱手而出,“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你……”丁总旗气急败坏地瞪着苏慕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色彩精彩地变化着。
也不用苏慕白再招呼,他带来那些五城兵马司的人一拥而上,锦衣卫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拔出了腰侧的绣春刀。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
那些围观的普通百姓都吓到了,纷纷往后躲去,生怕不小心被波及,死了也白死。
街道上,乱成了一锅粥,兵器交接声、叫骂声、闷哼声、摔地声此起彼伏。
大概也唯有楚千尘和江沅还有心情看戏了,尤其是江沅,随手接了把飞过来的刀鞘,还出手如电地用刀鞘打晕了一个锦衣卫。
苏慕白带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而且实战经验丰富,苏慕白自己更是有以一敌十之能。
这才短短不到一盏茶功夫,锦衣卫和他们的绣春刀就七零八落地倒了一地,狼狈不堪。
只剩下丁总旗还站在那里,右肩的衣料被鞭子抽出了一条两寸左右的裂口,隐约可见血丝渗了出来。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已经看傻眼了,他们见惯了锦衣卫在京城中飞扬跋扈,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锦衣卫吃这么大的亏。
苏慕白翻身下了马,打了一架,却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脸上噙着一抹浅笑,似乎连嘴角的弧度都与之前一般无二。
他信步走到了丁总旗跟前,停在距离对方两尺的地方,笑吟吟地看着他,缓缓道:“磕头赔罪。”
苏慕白一点也没跟对方客气的意思,说话的语气斯斯文文,但出手的狠辣则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脚踹在了对方小腿胫骨上。
丁总旗闷哼一声,双膝一屈,跪倒在地。
雨后那泥泞的路面又冷又湿,泥水渗透了裤腿。
苏慕白转过身,笑着对着马车里的楚千尘抱了抱拳。
楚千尘淡淡地问道:“苏指挥使,锦衣卫这么兴师动众,是在追何人?”
苏慕白答道:“属下不知。”
“该不会是……”楚千尘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跪地的丁总旗,冷笑了一下,“该不会是专门针对我们宸王府来的吧?”
楚千尘没有放低声音,一些围观者也听到了,忍不住与周围的其他人窃窃私语,“锦衣卫”、“宸王府”、“针对”、“挑衅”云云的词随风飘了过来。
丁总旗面色一变,忙道:“王妃误会了,锦衣卫绝无针对宸王府的意思!”
苏慕白嘴角及不可见地又翘了翘,眸子晶亮,心里暗道王妃果然聪明。王妃恐怕意识到了他在刻意制造混乱,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苏慕白煞有其事地皱了皱眉头,斥道:“锦衣卫未免欺人太甚!”
他这句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会认定了是锦衣卫在主动挑衅宸王府。
楚千尘又道:“既然如此,总不能让人以为我们宸王府怕了锦衣卫。”
就是沈氏也看出来了,这两人在一唱一搭,眸子里闪着笑意。看来女儿说得没错,她在宸王府过得很好。
苏慕白眼里笑意更浓,抱拳应下,“王妃,您放心。”
这下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苏慕白转头看向了下属和那些锦衣卫,一派义正言辞地说道:“京城大街的治安是他们五城兵马司管辖范围,锦衣卫这般大闹,就是不把我们五城兵马司放在眼里。”
“把他们统统拿下,押去北镇抚司找陆指挥使论个究竟!”
苏慕白意气风发,丁总旗则是面如死灰,真恨不得回到一炷香前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这次,他可摊上大事了!
楚千尘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句“回府”,就放下窗帘,然后又对着穆国公夫人与沈氏微微一笑,那笑容似在说,我说了,没事的。
沈氏的心里感慨极了,她是当娘的,本来应该护在女儿跟前,而现在,两人的位置似乎全然颠倒了过来,反倒是她被护在了女儿的羽翼下。
这种感觉让沈氏的心情更复杂了,穆国公夫人不由对着楚千尘感慨了一句:“你啊,真像你曾外祖父!”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