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算命是封建糟粕,老杜肯定不信,其实白手也不相信。
我命由我不由天,正是白手的人生信条。
可看到老杜颓丧的样子,白手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安慰他老人家,不得已才搬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还别说,就白手那点东西,唬谁都不行,却把老杜老两口听得五迷三道的。
因为老两口从没听过这些东西。
反正白手装模作样,滔滔不绝十几分钟,老两口从不相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小白,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关素勤问道。
“阿姨,事实胜于雄辩,我给你举两个例子。我们村的水缸陈云海,结婚三年没孩子。但我断定,他不仅有孩子,而且还是两个,还是先女后男。现在果然有了女儿和儿子,所以他对我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还有就是老队长,他五十五岁那年,还跟我说,他打光棍要打到底了。可我看了他的面相和手相后,我肯定的说,他还会再娶一个老婆。他要娶不到老婆,我就不姓白。现在你们看看,他不正和陈寡妇过日子么。”
老杜笑了,“小白,你说我至少有九十年的寿命,真的假的啊。”
“至少九十。”白手肯定道。
老杜苦笑道:“可是,可是我今年才六十三,就已经走不了路了。”
“老杜,你听说过这么两句老话吗。破船走百年,好船三载半。”
“听说过啊。”
“什么意思还用我解释吗?”
老杜回过味来,“噢,你的意思是说,我就像一条破船,修修补补,还能用很长的时间。”
白手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老杜脸上有了红光,冲着老伴道:“小白说得有道理。”
关素勤也道:“是很有道理。”
“小白,那我能喝酒吗?”老杜乐呵呵的问。
“不喝没志气,少喝强身体。”
心理作用,真的起了作用。
经关素勤批准,白手从箱子里拿来一瓶五粮液,自己先喝几口,再递到老杜的手里。
咕噜咕噜,老杜连喝好几口。
关素勤眼疾手快,把酒瓶抢走了。
杜家院子里,又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趁着下午还有时间,白手又去看了老朋友伍只眼、余老怪,以及两个干姐姐杨美华和梅妮。
回到温桥街,白手正好赶上吃晚饭。
这趟回家,除了过春节,带陈岚见未来婆婆,白手主要是大规模招工。
工资高,收入多,老员工都愿意继续跟着。
要一下子新招一百二十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老员工大多来自龙岙乡,这次的新员工,白手改变策略,面向全县进行招工。
花了五百块钱,在县广播站做广告。
从腊月廿八,到正月初四,一天三次,一次两遍,招聘广告整整播了一个星期。
效果特好,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初一不出门,初二不上门,除了这两天,每天都有人上门报名。
白手和陈岚有得忙,当场面试,当场录取,当场发给录取凭证。
隔壁的陆水龙当然过来帮忙,他负责安排包车,和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已经跟客运公司约好,两百三十多人,分乘四辆长途客车,初六两辆,初七两辆。
每辆车上,都是新老员工搭配,陆水龙和蔡朝先他们几个骨干,每辆车上都有。
初六下午,白手和陈岚也要启程。
母亲自是依依不舍,大妹小妹也舍不得大哥大嫂。
唯有三弟白面,不冷不热的,与白手愈发疏远。
至于二弟白当,这家伙只打了个电话,不敢来见大哥。
二舅二舅妈当然前来送行,白手把二舅叫进车里,关上车门车窗吩咐起来。
“手,你就放心吧。平时我和你二舅妈就住在你家里,早饭晚饭我们一起吃。午饭有隔壁陆水龙他妈管着,你妈饿不着的。”
“二舅,谢谢你啊。”
“自家人,说什么谢呢。”
“二舅,皮箱厂的生产和销售,你不必过分追求,顺其自然就好。实在抗不住,就减少员工,缩小生产规模。”
“手,我记下了。”
“还有老二,你不能太惯着他,尽量让他自己去努力奋斗。”
“知道。”二舅点着头。
“好了,二舅,有事就打电话。”
“手,你也保重。”
与全家人告别后,白手挥挥手,发动了车子。
车出温桥镇,陈岚看了白手一眼,“咱妈都流泪了,你却好像没有一点点伤感。”
“老婆,我是男人,男人不会把伤感挂在脸上。”
“你是男人吗?”陈岚白了的手一眼。
“我是不是男人,别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你最知道。”
“去你的。”陈岚娇嗔,小女人似的,俏脸红了起来。
“呵呵,我这次回家最大的收获,就是拿下一位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姑娘。”
“还说,你还说。”
“我自豪,我骄傲。”
“呸,呸呸。”
白手干脆把车停在路边,把陈岚拽了过来。
俩人闹腾了好一会,才让皮卡车重新跑起来。
“老公,别这样好不?”陈岚一边埋怨,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老婆,你是我的,我这是在宣示我的主权。”
“是你的你就随便胡来啊。”
“呵呵,因为我太自豪了,因为我太骄傲了。”
“低调,控制,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