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又有三条河堤被挖开,而且挖得很开。
正好白手值班,带着民兵和村民代表,忙得焦头烂额,才堪堪把三个缺口堵上。
天快亮时,白手一身的泥水,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村部。
马新民和邵美芳,还有两个女村民代表正在村部值夜,看到白手的狼狈,都吓了一跳。
天气还特冷,白手冻得直打哆嗦,两排牙齿咔咔的响。
仨女人急忙倒水,白手也不顾仨女人在旁,脱掉衣服,拿着脸盆就往自个身上倒水。
邵美芳她们笑骂着躲了开去。
也就白手能抗住,零下三四度的天气啊。他光光的,拿脸盆接储水罐的冷水,连接五脸盆的冷水,勉强把自个洗干净。
马新民扔来干毛巾,白手擦干身体后,马新民又扔来一件军大衣,让白手赶紧穿上。
白手这才回到值夜时待的会议室。
“缺德鬼,缺德鬼,我操你八辈子祖宗。下次,下次,让老子抓住,非把你狗日的倒插泥水里吃个饱不可。”
白手一边拿手拍桌子,一边破口大骂。
吃亏了,准是吃亏了。
马新民和仨女人笑得不行不行的。
“你们……我是你们的主任诶。”白手气急败坏道。
马新民急忙掏烟递烟点烟,把烟搁到白手嘴边,“快快,美芳,快给小白倒热水啊。”
邵美芳拿过热水瓶和杯子,给白手倒来一杯热水。
一杯热水下肚,白手才缓过劲来,呵呵的笑起来。
“小白,你没事吧?”邵美芳关心,拿手伸到白手额头上碰了碰。
“我冷。”白手装可怜。
邵美芳把马新民身上的军大衣拿过来,披到了白手身上。
村民兵连有十几件军大衣,其他的都被巡逻的民兵穿了去,村部就剩这两件。
马新民给白手续了一支烟,问道:“小白,跟窑头村的人上手了?”
“上手了,打了一架。”
“没伤着人吧?”
“那倒没有。”
邵美芳问道:“你怎么回事?小白,你不会也动手了吧?”
白手苦笑道:“堂堂主任,当然不用动手。他娘的,窑头村那个刘同富,乘我不备,把我一把推到了河里……”
刘同富是窑头村的村主任,和白手开会时常见面,关系不差,他还向白手借过钱。
邵美芳咯咯的笑了,“原来是阴沟里翻船呀。”
大家都乐,白手自个也乐,“呵呵……狗日的刘同富,我饶不了他。”
马新民笑道:“那又咋样,你跟他是狐朋狗友,你们朋友打架,我们只能看戏喽。”
白手道:“新民叔,有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看过咱们村和窑头村的水位。据我的观察,咱们这边的水位,到少比窑头村的水位高四五十厘米,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咱村的地势低啊。”马新民道:“还有,咱们村今年的冬季,大家都没有种粮,田里都荒着搁着。而窑头村呢,经济条件不如咱们,所以今年冬季种了一千亩小麦。小白你算算,大旱天的小麦是要喝水的,这得喝多少水?”
白手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刘老刚和刘同富也不容易啊。”
窑头村人大多姓刘,刘老刚是窑头村的村支书。
这时,电话响了
马新民拿起电话,听了一下,捂住话筒,冲着白手道:“说曹操,曹操到,窑头村的刘老刚,说要找你。”
白手接过话筒,立即吼了起来。
“狗日的刘同富,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电话那头,刘老刚哈哈笑道:“小白,我是刘老刚啊。”
“让狗日的刘同富接电话。”
“哈哈,他知道捅了马蜂窝,躲起来了。”
刘老刚四十几岁,从年龄上论,是白手的长辈,支书已当了十几年,白手对他相当尊重。
“刘支书,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他要不在乡广播上公开向我道歉,我非收拾他不可。”
“小白,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刘支书,我已经很宽容了。要是搁在以前,我现在早把这货痛揍三顿了。”
“道歉,我代他向你道歉。”
“老刘,刘支书,那我去工业区广播站,我要在广播上说,我要操狗日的刘同富的八辈祖宗。”
“别,千万别啊。小白你想想,刘同富姓刘,我也姓刘。往上倒五辈,我跟他是一家人。你操他八辈祖宗,那不把我也给捎上了吗?”
白手笑了,“倒也是啊。老刘,对不起啊。”
刘老刚道:“小白,你别生气。我保证,保证给你一个说法。”
白手放下了电话,只剩自个拿自个逗乐。
抗旱在继续,生意也不能耽搁。
白手这天来到县城,去县建设银行找姐姐梅妮。
梅妮真是能干,果然当上了副行长,而且她这个副行长,实际却是行使着行长的职责。
白手也是追随梅妮,把他的帐户都转到了县建行。
但这是白手第一次来到梅妮的新单位。
倒是梅妮,一心扑在工作上,把她与白手的关系放到次要地位,白手好久没来看她,她也没有怨言。
也没见她与别人谈恋爱,把自己定位于事业型的女性,简直就是标准的女强人。
梅妮还是她的风格,她亲自到门口迎接白手。
来到一楼营业大厅,梅妮高调的向手下们介绍白手,特别强调了他乡首富和村主任的身份。
热烈掌声,让白手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