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践和何玉林,白手几乎只有一个选择。
木质皮箱的价格体系,最初是白手定的,实在是高得离谱。
刘践不知道,但何玉林绝对知道,白手靠着高价赚了多少钱。
说实在的,何玉林没有怨言,凭着这份人情,白手就得还他一份人情。
再说现在形势逼人,不主动降价,友谊的小船也许说翻就翻。
“老刘,老何,我接受你们的提议。现在我决定,把主动权交给你们。”
何玉林道:“小白,让我们先开口,一方面不合规矩。另一方面,搞得好像我们逼你似的,有损我们公司的形象。”
白手呵呵一笑,“我这人,掏钱就像剜肉,我心疼。而你们开口,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德行,刘践和何玉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刘践道:“小白,请降价一块。”
何玉林忙道:“不不,一只一块五。”
“呵呵……你俩事先没商量啊。”
刘何二人有点尴尬。
“在原来每只降价五块的基础上,仿真皮皮箱每只降价一块五,真皮皮箱每只降价两块。”
刘何二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问,“真的?”
“当然。”白手云淡风轻。
刘何二人连声道谢,拿出订单和发货时间表,统统交给了白手。
谢个屁,白手心道,你俩来这一趟,我就得少赚十多万块啊。
走之前,何玉林道:“小白,我提醒一下。现在离春节只有两个月了,你要尽量在这两个月内多发货,争取赶上春节这个销售旺季。”
白手点了点头,“我尽量。不过我也有一个提醒。两位,别忘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践笑道:“忘不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送走刘何二人,白手找来二舅,把情况说了一遍,吩咐他做好发货计划。
二舅也替白手心疼,“这又降价,可不少呢。”
白手笑道:“没办法。二舅,咱仓库已经放不下存货了。”
也是,二舅点着头道:“手,仓库里已有一万两千多只,压得我心里慌慌的。”
“二舅,做好发货准备。只要县建行的梅妮副行长打来电话,通知钱到帐后,你就马上发货。”
但是就在这时,送货环节卡壳了。
因为天旱,河水枯竭,机动船走不了了。
白手的皮箱,主要通过县城和温桥街两个地方的托运站往外送。
恰恰通往县城和温桥街的内河航道,因为各地开始护水,连小木船也走不了。
白手无奈,只好雇用拖拉机和小四轮,通过刚修好的简易公路往外送货。
与护水相比,家里的事都不算事。
所谓护水,就是在大旱的时候,大家划地为牢,按照行政区划,在河道里筑上泥堤,尽量不让自己这边的河水流到别人那里去。
在陈童乡这一带,历史上有记载的大旱就有十余次,因为护水而发生斗殴,甚至造成人员伤亡的惨剧,县志上就记着五次之多。
县里很重视,召开了紧急抗旱动员大会。来看书吧
工业区管委全张再道主任,开完动员大会就急忙往回赶,连夜召开了三个村的支书主任会议,商讨抗旱的具体措施。
老张向三位村支书和村主任传达了上级的指示,和县抗旱动员大会的精神。
“……总之,咱们要立即动员起来,从明天开始,在村界的所有河道上筑堤护水,并派民兵巡逻看守。”
不等其他人开口,白手抢先发言。
“老张,我有个建议。我问过老人,他们说,以前护水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大家各自为战,劳命伤财,效果反而不好。我的建议是,咱们三个村联合起来护水。我初算过了,要是三个村联合护水,能少筑二十多条河堤。”
大家顿时说好。
老张拿出地图,图上画满了河港汊涧,三个村既要联合,又要各司其职,必须由老张来明确。
白村面积最大,需要筑堤的河汊最多,共有二十七条。
工业区开会后,村里也连夜开会。
十个村干部,根据实际情况,分配了要筑堤的河汊数。
白手主动要求筑堤六条,三条长的三条短的。
每个干部带两个村民小组的村民。
这不是出义务工,是为自己干活,必须家家动员,人人上阵。
开完会,大家连夜分头通知村民。
白手在老队长的陪同下,把原第一生产队的两个村民小组的各家各户,一一通知个遍。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已大亮,白手带着全厂工人,带着一些工具,奔向要筑堤的地方。
难怪白手接了六条河堤的任务,原来他早就打算,他的皮箱厂停工一天,全部拉出去参与筑堤。
白手把六条河堤的任务也做了分配。
两个村民小组,各筑一条稍长的河堤,他自己带领全厂职工,筑一长三短四条河堤。
这时,相邻的村已经在开始筑堤。
这个现象挺有趣的。在交界的地方,明明只筑一条河堤,就能截断河汊,把两村隔开。
但按照老规矩,双方都会退后一段距离,把堤筑在自家的地域里。
然后在大旱期间,双方各守自己的河堤,这叫互相提防,井水不犯河水。
原来的河道,水满时宽达百米,现在水位离河岸落差三米多,河宽也只剩下三十来米。
陆水龙和童六子,各撑着一条木船赶来。
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