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就有两条三条,四人在渔船上坚守到凌晨三点,一共捉了五条鲤鱼。
第一条最大,后面四条小点,童国华粗粗估算,加一起足有三十五到四十斤。
白手赞道:“我说河里的鲤鱼为什么越来越少呢。水生哥,你真是名不虚传,原来河里的鲤鱼都被你抓了。”
童国华问道:“水生哥,现在鲤鱼多少一斤啊?”
陆水生憨笑起来,“手,你要买鱼,我怎能讲价钱呢,你给个数就行。”
白手认真道:“水生哥,这我就要说你了。生意归生意,友情归友情,你要送我人情,我下次就没法跟你做生意了。”
陆水洋道:“哥,多少就是多少么。”
童国华笑道:“这是辛苦钱。再说了,小白现在财大气粗,不可能不付钱给你的。”
陆水生道:“等天亮了再说,等捕了绵鱼和虾仔再说吧。”
陆水洋提醒道:“哥,到时候了吧。”
渔船上有闹钟,陆水生看了看,三点十分钟。
“摇船,咱们去九龙汇。”
白手和童国华坐船,陆家两兄弟摇桨,两条渔船绑在一起,前进速度不慢,却几乎没有水声。
九龙汇,九条河流的交汇处,晚上船到这里,很容易迷失方向。
也就是陆水生这样的老渔家,到了这里,如同到了自家。
九条河流交汇成一个大湖,面积足有千亩,也是五个乡镇的交界处,其中有五分之一归陈童乡所辖。
就在这片湖泊的中间,水下却有个面积上百亩的暗滩,名叫九龙滩。
每到冬季,水位下降,九龙滩会露出大半部分。
而现在,九龙滩还在水下,离水面至少还有一点五米。
吃渔家饭的人,都知道九龙滩这片水域,是捕绵鱼和虾仔的好地方。
一前一后,两根竹杆插入水中,两条渔船稳稳停住。
“张网。”陆水生一边说道,一边拿出一张渔网。
这张渔网很特别,长约三米,宽约两米,长的两边,各有十来个布头做的套环。
兄弟俩各站船头,一左一右,各拿一根渔杆,将渔杆插进渔网的套环里。
白手伸手摸了摸渔网,这哪是渔网,密密麻麻,简直就是块布。
再细摸一遍,白手发现渔网上粘乎乎的,像涂上了一层什么胶水。
“下网。”陆水生轻喊道。
兄弟二人合力,将渔网插入水中,再将两根渔杆的一头,各固定在两个船头。
白手知道,这时候的渔网,是斜着插入水中的。
“水生哥,你这是什么渔网啊?”白手好奇的问。
“普通的渔网,网眼最小的那种,用细棉绳织的,街上都能买到。”
“可我用手摸着,好像挺特别的。”
“你真行。告诉你吧,我是买回来后自己加工过的,而且每次出网前都要加工一回。同行们把这种网叫做半芝麻网,因为网眼比半颗芝麻还小。而我把,因为经过我加工后,网眼的大小只有针尖那么大。”
“这么复杂啊。”
陆水生道:“每次出网前,我要在网上涂一层树浆。等风吹干后,再拿缝衣服的针,在渔网上戳出针孔。这样的网,只能使用二三个小时,树浆会被水慢慢化掉。所以下次使用之前,还得再涂一次树浆。”
白手道:“我知道了,这样的渔网,既能捕到绵鱼,同时又能捕到虾仔。”
“对,只有在凌晨这个时候,在九龙汇这个地方,绵鱼和虾仔才会一起出来。而且,绵鱼和虾仔会昏昏沉沉,咱们的网抄上去,它们只能束手就擒。”
这时,陆水洋道:“哥,可以抄网了。”
陆水生道:“小白,国华,你俩得出把力了。你们到船尾去,一人一把桨,有多大的力气,都给我使出来。”
白手和童国华照做。
陆家兄弟站在船头,除了要压住渔网,还得各摇一支辅桨。
“摇船。”
陆水生一声号令,四人一齐摇桨。
这个摇桨可不简单,不仅双脚不能移动,就连身体也尽量不能晃动,全靠双臂的推拉,和两个手腕的发力。
因为渔船不能有摇摆现象。
一张渔网插在水里,还是这种网眼如针孔大小的渔网,可想而知,阻力得有多大。
四个大男人,四桨同时摇动,也不见俩渔船前进多少。
终于,渔船缓缓的前移。
慢工出细活,欲速则不达,要的就是这种情况,求的就是这种效果。
十多分钟,白手和童国华已是满头大汗,渔船估计也就前进了十几米。
“停船起网。”陆水生终于开口。
白手和童国华赶紧拿桨当蒿,插入水中,以免渔船后退。
陆家兄弟配合默契,双双跳上撑着渔网的两根竹杆的杆头。
白手和童国华也是上前,用身体压着竹杆。
渔网慢慢的从水里现身。
绵鱼,是温黄平原水网地带的一种稀有鱼类,现在养殖场可能还有,但野生的已经绝种。
绵鱼身体绵软,通体白色,细过筷子,长不过一寸半,河里营养价值最高的鱼类。
虾仔倒是常见,但不易捕捞。因为它实际上就是普通的河虾,只不过在它出生七到十五天的时候,它很小很小,所以才叫虾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陆水洋开亮挂着的马灯。
好家伙,一网上来,网底白色片片,还有粉红团团。
白的是绵鱼,粉的是虾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