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早上,白手没吃早饭就出门,不紧不慢的来到“九夏饭店”。
九夏饭店,也是白村的第一家饭店,目前也是唯一的饭店。
饭店的老板是童九夏,就是童九春的弟弟。
童九夏多才多艺,最拿手的就是厨艺,还小有名气。白村及周边各村,有红白喜事要办酒席时,常请他去掌勺。
童九夏有个愿望,就是开一家自己的饭店,随着皮箱制造业的兴起,童九夏梦想成真。
饭店面对村道,占据前院的一半,四间平房,都由砖石砌成,房顶是空心楼板。
外墙和里墙都刷了石灰粉,地面是水泥浇成,饭店里显得明亮干净。
两张大桌,每张可坐八人,八张小桌,每张可坐两人。
童九夏没有雇工,自当老板兼厨师,老婆于彩兰管帐,儿子童青洋十七岁当帮手,女儿童青平十五岁当服务员。
饭店卖早点,一日三餐,一家四口忙不过来,童九夏还把岳父岳母请过来帮忙。
白手走进饭店,正好童九夏在。
“九夏叔,生意好啊。”
“小白啊,没吃早饭?”
“没吃呢。”
“讲坐,请坐。”童九夏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招呼。
白手是大款,经常照顾童九夏的生意。有时候晚上加班,给工人们夜宵,白手会直接从九夏饭店买。
一次夜宵五十人吃,一角五分一碗的混沌,童九夏就能赚到三块多钱。
童九夏常说,白手是他的财神爷。
“九夏叔,给我来四个肉包,两根油条,一碗稀饭。”
白手总是那么能吃。
童九夏应了一声,亲自吃的放到白手面前,自己也坐到白手的对面。
“小白,有个事,有个事是不是可以打听打听?”
“九夏叔,你说。”白手埋头吃得香。
“你厂里出麻烦了?”
白手嗯了一声,“小麻烦,小麻烦。”
“抗得过去吗?”
白手含糊其辞,“不知道,抗不过去也得抗呗。”
“那,那为啥要放假呢?”
“呵……九夏叔你猜。”
童九夏苦笑,“你那个脑子,装了十对车轱辘,我哪能猜得着。”
白手也笑了笑,“九夏叔,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哦,什么事?”童九夏忙问。
白手道:“你家的承包田,还有你家转包的承包田,让我帮你割稻插秧。”
“这个……小白,你还干农活啊。”童九夏心道,这家伙包田干活,难道真的遇上麻烦了?
“九夏叔,我帮你干活,你给我工钱。但是,只要你保密,我会把工钱还给你。”
童九夏懵了,脑子转了好几圈,也想不明白白手的意思。
帮我干活,还不要工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是做好事,这是什么名堂。
“九夏叔,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答应。”童九夏问道:“小白,可这是为什么呢?”
“装穷。”白手喝了几口稀饭,吐出两个字。
装穷?童九夏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小白,我听你的。”
白手笑道:“九夏叔,这事过后,我答应你,以后我家和我厂不做早餐,早餐就订你饭店的。”
“哪敢情好,小白,我配合你。”
“还得九春叔配合。”
童九夏道:“小白,我们两家加在一起,包括你家的两亩承包田,共有十五亩水稻,你忙得过来吗?”
“呵呵……没事没事,我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童九夏屁颠屁颠的去隔壁找大哥童九春。
就这么着,白手承包了十五亩早稻的收割和晚稻的插播。
在白手的授意下,童家俩兄弟还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白手也是像模像样,收割早稻那天,带着一干人马,招摇过市,浩浩荡荡的奔向尖壶嘴。
除了自己,还有二舅、二舅妈、丁雅琼、陆水龙、蔡朝先。
另外,虽然放假了,但厂里还有十名男工女工留守,今天也一起下田割稻。
村里人议论纷纷,先是不相信,但看到十几个人下田,不信的也都基本上信了。
这天,乡里的老张来到了白村,在马兰花和李茉莉的陪同下,检查“夏收夏种”的情况。
正好看到,白手带领一彪人马下田而去。
马兰花道:“看来,这个小家伙真的遇上麻烦了。”
老张望着白手他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李茉莉问,“老张,这个小白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俩注意保密啊。我听说,他有一批货出了质量问题,对方要求赔偿好几万块,还要起诉他。你们说,这麻烦大不大?”
马兰花噢了一声,“这麻烦是够大的。老张,我还想方设法,让他接受记者们的采访呢。”
老张摇着头道:“千万千万不要。小马,小李,你们千万不要把小白推出去。记者们要采访,你俩就推荐别的人吧。”
马兰花和李茉莉都是点头。
双强皮箱厂,沈振富和高东阳也在议论白手。
高东阳道:“老沈,小白真有麻烦了。”
沈振富道:“这家伙,应该不会啊。粗粗估计,这家伙少说也赚了二三十万块钱,区区几万块,怎么可能把他压垮呢。”
“我看不假。不然的话,怎么着也用不着下田干活,连这种钱也赚。”
“倒也是。这家伙已经洗净双脚上岸,退回去当农民,得有多大的决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