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四端起满碗老酒,喝水似的,咕嘟咕嘟的一干二净。
白手拍手叫好,“当,再倒酒。四哥要是再喝两碗,我就拿他当兄弟,以前的事也一笔勾销。”
白当和陆水龙一起倒酒,满满两碗。
面对老酒,癞头四还真不含糊,又是连干两碗。
白手心里有些佩服,这三碗老酒,应该有两斤多,他肯定喝不下,可癞头四却能一口气喝下。
白当拿起半根猪尾巴,笑着递给癞头四,“四哥,你酒量厉害啊。”
癞头四蹲坐在凳子上,啃着猪尾巴道:“我,我还能喝一斤半。”
水缸道:“癞头四,再喝一斤半你想让我们扛你回去啊。”
癞头四道:“见笑,见笑,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喝酒了。”
童国君道:“童四平,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正经事做吧。”
说到做事,癞头四立即愁眉苦脸,“国君哥,水缸哥,我能干啥谁肯带我干啥我这人干啥啥不行啊。”
大家又都笑了。
童国君笑道:“白手有办法,让他帮你出个主意。”
“我不行,我不行。”白手赶紧摇手。
童国华道:“还别说,那个托运站就缺好几个搬运工,现在正在招工。四平哥,那还是要开后门的。但只要白老板开口,人家一定收你。”
童国君道:“那活不错,除了包吃包住,一个月也有三十块啊。”
癞头四看向白手,“手,帮我说说呗。”
“呵呵,那大包小包的,最小也有三十斤,你能扛动吗”
“我能,我能。”
白手点头道:“那行,我打电话帮你说一下。但是四哥,我有言在先,去了后好好干,干不好人家是要开除你的。”
“手,谢谢你,我肯定好好干。”
白手笑了,“还有,少喝酒或不喝酒。”
“我不喝,我少喝。”癞头四陪着笑脸问道:“手,能把两碗半也介绍过去吗”
水缸笑骂道:“狗日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白手笑着问童国君,“国君哥,你认为呢”
童国君笑道:“他俩都是惹事的主。一个去可以,掀不起风浪。两个去准坏事,会把托运站的顶棚都给掀掉的。”
白手冲着癞头四笑道:“你听见没国君哥说的,也正是我想的。你就一个人去托运站干活,你想俩人一起去,门都没有。”
“嘿嘿,我一个人去,我一个人去。”
这顿酒喝得痛快,足足喝了二十多斤老酒,有三个人喝到了地上。
这是一顿团结的酒,白手也喝得尽兴,也喝到了扶着墙的地步。
白手也为童国君和童国华兄弟高兴,这一个月,他们净赚了一百五十几块。
白手也没忘两碗半,龙岙乡新开了一个采石场,他把两碗半介绍到那里当小工。也是包吃包住,也是一个月三十块。
癞头四和两碗半,是白村的两个祸害,现在各奔东西,有事做有钱赚,让白村多了几分安宁。
当然,这是白手的功劳。
既能交童国君这样的朋友,也能交癞头四和两碗半那样的朋友,这就是白手的本事。
白家现在最热闹。晚上不用说了,前来看电视的村民总是人满为患。
白手还搭钱,除了供应开水,还从水缸的小买炒豆买瓜子买花生,一个晚上,都要耗费十块钱多。
白天时,上门找白手母亲的妇女也络绎不绝。白手有吩咐,母亲也心善,找上门裁量衣服的,一律免费。
白手买的缝纫机,不仅免费使用,还出钱买各种颜色的线。
白手还有一招,她给母亲一千块钱,谁开口借都借,几块十块二十块的,连欠条都不用写。
大儿子的良苦用心,做母亲的很理解很支持。
晚上,母亲在帮别人做衣服,二舅妈没上班,也来帮忙做衣服。
白手从后院过来,关心母亲的身体,“妈,你别把身体累垮啊。”
母亲道:“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二舅妈笑道:“手,还不是你的好心,不然你妈也不会有干不完的活。”
“二舅妈,你外甥我是在打一场人情战争啊。”
二舅妈点头道:“我知道,你还变着法的往外送钱呢。”
白手笑了笑,问母亲,“妈,一千块借完了没有”
母亲从竹篮里拿出一个本子,还有一些钱,都放到矮桌上,“一共有七十三户人家来借过钱,多的十几块钱,少的五六块。我下午刚数过,你给我的一千块,还剩下一百七十多块。”
白手把钱装回篮子里,却把本子上记的借钱名单撕下来,拿出火柴点火烧掉。
“妈,这个名单,以后你也要忘掉。”
母亲点了点头。
二舅妈惊讶道:“手,这钱借出去不收回呀。”
“对,还不还的,让人家自己定。”
说着,白手又拿出一千块,放进了篮子里,“妈,你继续往外借钱,借完了再跟我要。”
“哎。”母亲应了一声,笑道:“手,妈支持你。”
二舅妈也明白过来,“手,原来你是在花钱买人情啊。”
“二舅妈,你说对了。”白手问道:“二舅妈,你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时候最难过吗”
“不知道。”二舅妈摇着头道。
“小的时候,我最难过的是,人家家里办喜事的时候,锣鼓鞭炮,热热闹闹。没人请我家吃喜酒,我羡慕啊,我难过啊。”
二舅妈道:“手,我理解,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