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手醒得早,起来后习惯的先去看母亲有事没事。
母亲早已起来,正往饼干袋上贴标签。
“手,你来得正好,妈有事跟你说。”
“妈,是什么事啊”
母亲问道:“昨天晚上,丁老师来,你玉兰婶子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白手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送她们回家时,她们也没说什么啊。”
“她们像商量好了似的,都说要来咱家帮你干活,不管给多少钱。”
白手心里一阵咯噔,这是什么情况“不会吧妈,她们开玩笑的吧”
“我看她们那个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可能呢,玉兰婶子做编织帽的中介生意,收入不错。丁老师就更不用说了,旱涝保收,再说她也干不了咱这累活啊。”
母亲道:“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没敢答应,这事你自己拿主意。”
这可是一个大难题。
她们哪是来赚钱的,她们是来赚人的啊。
可白手这次想错了。
她们还真是来赚钱的,或者,是赚钱赚人兼顾。
方玉兰的生意,没有固定的收入,有时有,有时无,有时多,有时少。
以前还好一些,一年能有个一二百块。现在她嫂子也在做这个生意,她父亲也还在做,她的收入空间进一步被压缩。
还有一个原因,是童九阳在外沾上赌博的恶、习,去年一年就输了五六百块。
方玉兰需要赚钱。
丁老师是另一种情况。她有固定收入,每月工资四十几块,还有什么补贴,加起来五十多块,不比一般公社领导少。
可她的钱不够用,她开销太大。她要打扮,她要穿好衣服,她吃得好,她每月要给女儿丁丁寄十五块钱。
丁老师还有一个大开销,就是买书,特别是一些旧书。她家的藏书,并不都是从上海家里带来的,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她买来的。
村里人都以为丁老师有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买了自行车,母亲和女儿来了一趟,她的积蓄已所剩无几。
论有钱没钱,丁老师还不如方玉兰。
白手仔细一分析,就同意了丁老师和方玉兰的要求。
本来就想着要雇人帮忙。可政策有规定,个体户不能雇人,雇了人就成了企业。
雇其他人,白手不放心,人有红眼病,看他白手赚钱哗哗的,难免不生黑心,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让丁老师和方玉兰帮忙干活,至少白手相信,她们不会把实际情况说出去。
当然,白手也捎带着其他私心。
就这么定了。
白手跑了一趟县城,除了送成品饼干给老三炮他们,还去了县人民医院。
在杨医生的帮助下,白手买了几套白大褂,当工作服用,另外还有不少拖鞋。
这天晚上,丁老师和方玉兰正式“上班”。
白手把母亲也背过来,还有二弟白当和大妹白米。
三弟白面和小妹白雪,白手怕耽误他们学习,没让他们来干活。
没有规矩,不成方园,白手要先给两个女工立规矩。
“厂规厂纪”都已贴在墙上,白手略过不说。
“丁老师,婶子,我着重强调几条专门针对你俩的规矩。一,遵守厂规厂纪。二,只上夜班,不上白班。三,每个晚上上班五个小时,六点到十一点。四,有活就上班,没活就不上班。五,基本工资每晚一块钱。六,每月月底根据情况,外加部分奖金,奖金多少由我来定”
丁老师道:“小白,我听你的就是了。”
方玉兰道:“小白,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好,开工。”
丁老师和方玉兰都是新手,白手不得不进行身传言教的培训。
丁老师被安排去管包装,方玉兰管搅拌机。
家里人,母亲还负责碾米粉,大妹秤水秤粉,二弟负责上模。
白手身己负责烤烘,还要兼顾其他,谁来不及,他都得插上一手。
还别说,换了两个大人干活,生产速度上去了。
这五个小时,共做饼干一百二十五斤,两百五十包。
大家都很辛苦,特别是母亲,收工后,白手忙着先把母亲背回她的房间。
当然,最辛苦的还是白手自己。
收工后还得把厂房收拾干净,还得关电闸、关煤炉和关门上锁。
还得送两个“女工”回家。
这天晚上就是这样,先送方玉兰回家,倒没耽搁。
再送丁老师回家,等白手回到自己家里,已经是下半夜了。
男人难,男人苦,男人头上有丘田,累字头上也有田,不累也得累。
饼干卖得红火。周边小卖店,每日供货一百包左右。温桥的邵老板,平均每天要货也在一百包以上。县城的老三炮他们,一天也需供应约两百包。
白手暂不扩大生产,没去其他集镇寻找业务,因为春耕到了。
自家的田,加方玉兰家的田,除去秧田共有五亩,白手加班加点,三天就把早稻的秧苗插完。
其他的农活,白手出钱,全让别人帮着去干。
忙了春耕,歇了半天,下午白手正要去厂房开工,老魏和陈亮来了。
两个人都骑着自行车,自行车的后架上,都绑着一个大纸箱子。
白手急忙把二人迎进来,坐在石桌边抽烟喝水。
“老魏,亮子,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
老魏笑道:“饼干和钞票的风,合起来把我吹过来的。”
“还笑。我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