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饼干,本来应该用电加热,便于掌握温度和火候。
白手肯定不能这么做,电费太贵,成本太高。
白手用煤炉烧火,炉口建在屋外,煤灰和炉灰不会飘到厂房内。
至于火候和温度的控制,萧老太太想了个办法,在平底锅上面,再加一层铁板。
锅不能搬动,铁板却能随时移动,饼干在上面烤烘,便于观察火候,也便于控制温度。
铁板做了五张,饼干熟了后,可以连饼干带铁板搬到隔壁的包装间去。
白手还发明了一个词,饼干出炉时,数量叫一炉两炉几炉。
白手算了一下,一炉饼干,重量约为五斤左右。
烤好的饼干,连铁板一起送到包装车间后,包装前还要放在天平秤上秤。
半斤一包,秤好后才进行包装。
油纸袋是预制的,一卷上百个,就挂在墙上,用一个扯一个。
半斤饼干装进油纸袋后,再用包装机进行包装。
一袋饼干半斤,是萧老太太的规定,她说这样适合销售。
包装机虽然是旧的,也很简易,但还能使用。它主要有两个功能,一个抽掉油纸袋里的空气,二是对油纸袋进行封口。
今天是试产,除了检验设备,主要还是兄弟俩能熟练掌握各道工序。
一个上午,做了六板约三十斤饼干,包了五十包,其余五斤统装在三个大油纸袋里。
兄弟俩熄了炉火,关掉电源,把各车间收拾干净,脱掉工作服,抱着做好的饼干出门,再把厂房的门关紧并上锁。
“当,先让咱妈尝尝,评价评价。”
母亲尝了饼干,连声赞好。白当没吃早饭,很快吃了个饱,自己做的饼干当然也说好。
白手自己也尝了尝,认真的品尝,琢磨不足之处。
“大哥,你琢磨个啥”白当问道。
“我觉得还不够甜。”
“妈,你看呢”白当又问母亲。
母亲一边嚼,一边道:“烤得不均匀,有的烤老了,有的烤得还不够。”
白当道:“大哥,这我知道。铁板中间的饼干,炉火旺,烤得肯定老,周围的肯定就不够了。”
“当,你说这问题怎么解决”白手问道。
“简单。大哥,咱把煤炉做大一点。”
“傻,傻人傻办法。”
“大哥,那你出个不傻的主意呗。”
白手道:“扩大煤炉,不仅要拆掉重造,还浪费煤,你这主意馊得不能再馊。”
“那大哥有啥好办法呢”
“把五块铁板拿去重新加工,中间部分不变,周围的搞薄一点,你看怎么样”
白当想了想,咧着嘴笑道:“大哥,还是你聪明。中间厚,周围薄,火候就能均匀了。”
白手道:“这事我去办。我让亮子帮我整,我顺便到温桥街推销咱们的饼干。”
“大哥,我呢接下来我做啥”
“你的任务更繁重。”白手笑道:“你带上这三袋散装饼干。先们尝尝,但一定要他们提意见。然后,你带上包装好的饼干,再去周围各大队的小卖店。一个小卖店一包,让他们尝尝,问他们愿不愿意帮咱们卖。”
白当点了点头,“我懂。大哥,你说个价格。”
“记住了。一包半斤,咱们卖给小卖店的价格,是每包八角。你告诉他们,他们零售的价格,必须是每包一块。没有咱们的同意,价格不得随意变动。”
“大哥,我这就去。”
可白当马上停下来,“大哥,我提个意见可以吗”
“什么意见”
“大哥你看啊。咱们的一袋饼干,包装袋上啥都没有,人家看了,没啥吸引力啊。”
白手笑了。
母亲也笑了,“当,你哥早就准备好了。”
母亲坐在床上,床上还放着一个纸箱,她拿过纸箱打开,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木刻大印,和一个方盒大印泥。
大印和印泥放在矮脚桌上,母亲再拿出一叠白纸,也放在桌上。
母亲拿着大印,在印泥上压了压,再在白纸上盖章似的盖了一下。
白当拿起来一看,笑着念道:
“特制饼干,上海风味。每袋半斤,保质保量。”
八个红色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海饼干厂温林县分厂。
白手胆大,真是敢吹。
“大哥,你很天才,你太天才了。”
“还有呢。”
白手拿起印好的那张,指甲一划,撕掉一层,再把印好的那面,直接贴在饼干袋上。
“咦,这什么情况大哥,这纸预先上了浆糊啊”
“不是浆糊,是胶水。把下面的那层撕掉,直接贴上就行了。”
“大哥,这纸哪买的”
“咱们这里买不到。是老魏帮我买的,他们那里有个工厂,专门生产这种上了胶水的白纸。”
母亲笑道:“手,当,这活以后就归我干了。”
说着,母亲就忙活起来。
母子仨人一起,很快就给几十袋饼干贴上了标签。
吃过午饭,兄弟俩分头行动。
白当背着饼干去了村小。
白手骑着自行车去温桥街,车后座上绑着五块铁板,身上还背着二三十袋饼干。
白手先到陈亮的五金店和铁匠铺。
陈亮生意兴隆,他母亲候秀娟也来帮忙,专门看店。
“婶子,亮子,先尝尝我做的饼干,再多提宝贵意见。”
母子二人吃了饼干,都说好吃。
“哎,哎,我是让你们娘俩提意见。”
候秀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