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靖缓步上楼。
苏秋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无端觉得头皮发麻。
直至人逼近跟前,苏秋朗才缓了缓神,问:“你是喻立洋的父亲?”
阎天靖扫了他一眼。
很冷淡的一记眼神,就让苏秋朗浑身紧绷,没来由地抖了抖,他继续道:“既然你是喻立洋的父亲,就为孩子考虑一下。单凭机关术,司笙不可能比得过苏家——”
“苏家?”阎天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眼角眉梢悉数都是不屑和轻蔑,“区区一不入流的没落家族,收我儿子为徒,你也配?”
“你!”
苏秋朗咬了咬腮帮子。
跟面对喻宁时不一样,他无法说此人“见识浅薄”。
喻宁明显是不知道机关术和湘城苏家的,所以她对苏秋朗的不重视情有可原。但这个男人不同,张口就是“没落家族”,显然对湘城苏家略有耳闻,并且知道机关术现在的影响力……
“机关术因为司笙参加《密室逃脱》大火,你们沾了司笙的光,还瞧不上人……”话语微顿,阎天靖冷淡地一瞥他,“悠着点儿,封城地儿大,没准在哪儿摔死都不知道。”
苏秋朗被他气得不行,吸了口气,张口忍不住怒道:“住这样的地方,装什么大尾巴狼——”
“砰!”
没等他将话说完,喻宁就一把拽住阎天靖的手臂,把人往玄关里一拉,然后用力将门给甩上了。
苏秋朗被这声响一惊,声音戛然而止,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群没素质的人!
连话都不准人说完!
活该一辈子蜗居在这种破烂地方!
不过,阎天靖……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来,不知道是什么人?
*
玄关。
阎天靖一时不妨,被喻宁这么揪着往里面一拉,直接一步跨进去,门关上的那刻,他倏然垂下眼帘,视野里映着喻宁小巧白净的脸,素颜,肤白,有种淡淡的恬静美。
但她的眉目里,隐隐蕴藏着怒气。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阎天靖稍微有点心虚,不过很快作罢——他往旁的喻立洋看了眼,小孩正仰着头打量他,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秒。
之后,阎天靖就被拽住手臂,直接被推到了客厅里。
“你什么意思?”
喻宁一边问着阎天靖,一边担忧地看了喻立洋一眼。
喻立洋歪了歪头,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
“咳,”阎天靖清了清嗓子,“一时情急。”
喻宁满怀质疑。
阎天靖素来做事有条不紊的,从不冲动,就刚刚那种不入流的小杂鱼,阎天靖应当不放眼里才是,怎么就“情急”地说出“我阎天靖的儿子”这类的话来?!
分明就是故意的!
阎天靖却不去看她,转过身,面朝喻立洋,往他跟前一蹲。
他喊:“小洋。”
喻立洋眼珠一转,立马喊:“靖叔叔。”
“靖叔叔刚刚一时情急,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阎天靖解释道。
喻立洋没接话。
他轻轻抿了下唇,眼睛忽闪了一下,隐约似是闪过抹失望。
等了两秒,阎天靖又道:“不过,有件事叔叔想征求你的意见。”
喻立洋轻声问:“什么?”
认真地盯着喻立洋的眼睛,阎天靖神情正经,一字一顿地问:“叔叔可以追你妈妈吗?”
喻立洋眨了眨眼。
他看了看阎天靖,随后下意识看向喻宁。
喻宁将头别开。
犹豫片刻,喻立洋转过身,跑向喻宁,牵起喻宁的手,看着阎天靖脆生生地回答:“妈妈喜欢的我都没意见。”
喻宁微怔。
阎天靖愣了下,随后莞尔轻笑。
*
苏秋朗上门要收喻立洋为徒的事当天下午就传到司笙耳里。
喻宁毕竟不懂这个,没当回事儿。所以事情是由阎天靖转告给司笙的。
一个是因司笙是银大师本人和百晓堂堂主,不是湘城苏家那种自恃清高的杂鱼可以相提并论的;一个是因他刚得知司笙是他弟媳的小师妹,弟媳让他有事关照一下司笙,就上了点心。
按照阎天靖对司笙的了解,此人睚眦必报,敢肖想她徒弟的人,必定要让对方吃个亏。但没想到,司笙安静地听完,什么表现都没有,意思是将这事翻篇了。
阎天靖不爱多管闲事,没多说什么。
“司笙姐姐。”
将电话掐了,司笙转身想去休息,结果听到一声轻软的喊声后,一个保温杯送到跟前来。
是陆安之。
“谢了。”
将保温杯接过来,司笙一打开,发现里面冒着丝丝凉气,喝了一口,问:“冰镇酸梅汤?”
“嗯,”陆安之点点头,“萧逆让我给你准备的。”
陆桥确认死亡,陆安之给他简单的举办葬礼,之后就等着姑姑月底的时候来接她。
前面复工的时候,萧逆就待着陆安之来找司笙,问司笙缺不缺助理,要不要算上陆安之一个。
找司笙的理由有两个。
一、司笙大方,开的工资高。陆桥没给陆安之留什么钱,连住所都是租的。虽然有姑姑收留,但陆安之手头还是需要一点钱的。
二、陆桥去世了,陆安之一个人在家,总归有点怕的。她嘴上不说,但萧逆翻墙去喻天钦家时,看到陆安之半夜在外游荡,明显是不肯回家。而陆安之跟着司笙可以住酒店,白天待在剧组里人也多,陆安之应该会放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