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阳在旁边闻言,蹙眉道:“妈,不要太过分!”
秦岚横了他一眼,“你着急什么啊?反正你也不是自愿娶她,再说,嫁进我们甄家,总要过得了你舅舅阿姨们的法眼,你以为随便是谁都有资格嫁进我们甄家吗?”
冷少君倚在落地窗旁边,冷冷地道:“你就闹吧,把这事儿闹黄了,有你哭的!”
秦岚哼道:“你就少担心吧,虽然看似是咱们求她,可她心里不知道多担心咱们反悔,乌鸦变凤凰,你以为谁都有这个机会?”
冷少君讽刺地道:“你以为谁都稀罕做你的儿媳妇?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性!”
秦岚好整以暇地笑道:“我这个婆婆再不称职,也比你好,试问你是怎么对你的儿媳妇的呢?”
冷少君沉下脸,“要不是你处处挑衅,我会教训你?”
“要不是你处处为难,我何必自找不痛快?做老人的都没做好榜样,处处要人家哄着捧着,还妄想要人家尊重你?真是有够可以的!”吵架,冷少君永远不是秦岚的对手,婆媳三十年,她就占下风三十年,想想也够憋屈的,在军区里呼风唤雨,在家里却要处处受这个儿媳妇压制,所以,她没什么事都不会回去,住在军区大院里要比呆在家里强百倍。
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自讨没趣,干脆闭嘴不说,反正这些也算不得是糟心事了,再离谱的都有过。
张守宇与甄阳无奈相视一眼,后悔不该请秦岚过来。今晚本来是想和明朗好好谈谈,缓和一下之前僵冷的关系,相信经过今晚秦岚的搅局,关系会更差。
饭桌是长方形的,主人家张守宇坐在主席上,依次排下去,明朗身边是甄阳和张子菁。
既然是宴会,当然要有酒。在场的人系出名门,都有深厚的文学根基,当然,冷少君张守宇除外。
秦岚她眸光冷冷地扫过明朗和冷少君,然后含笑道:“既然有酒,不妨学古人附庸风雅,行个酒令如何?”
冷少君面容一僵,“吃个饭还行什么酒令?多此一举!”
秦岚就是针对她与明朗的,战斗三十年,她对冷少君的弱点是再清楚不过的。
所以她浅笑一声,“好,我特意照顾你一下,不说难的!”她眸光滑过落地窗外面院子的菊花,“我们就以菊花为令,每人说一句带有菊的古诗,说不出的,喝一杯如何?婆婆,您怕?”
这已经是很简单的了,对在场的任何人除明朗和两位老人外都毫无压力。
冷少君是受不得激将法的,当下冷着脸道:“怕你不成?”
秦岚笑道:“好,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开头!”她摸了一下酒杯,含笑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大舅妈接道:“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
“淡巷浓街香满地,案头九月菊花肥。”大舅父也接了一句。
张子菁举杯含笑道:“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fēng_liú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
二姨妈叹息道:“子菁对古诗的热爱,想来也是受了穆易的影响吧!”
明朗眉心突突地跳了一下,一种隐隐的痛在心里散开,抬头看着张子菁,穆易,许久没有听人说起这个名字了。
张子菁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啊,他喜欢诗词,当日为了迎合他,能跟他有共同话题,我还特意去钻研了一番!”
说起一个死了的人,总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张守宇岔开话题,问道:“该谁了?”
二姨妈连忙道:“该我了,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
明朗十一岁出国,对中国的诗词停留在“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阶段。而冷少君和张守宇这两位武将,对诗词一点兴趣都没有,学过的,早已经还给老师了,你要跟他们论海湾战争,论当前局势,他们可以说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所以,几轮下来,除了张守宇勉强憋出一句“菊花残满地伤”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免过一次惩罚之外,明朗和冷少君都是每次一杯,连续灌了三大杯。
秦岚得意洋洋地道:“也别怪我欺负人,现在你出题,谁输了一样罚一杯!”
明朗看着她,“我出什么题目都可以吗?”
“当然!”秦岚好整以暇地道。
明朗默默取出她的诺基亚手机,放在桌面上,环视了一圈众人,道:“手机全部拿出来,无论是微信还是qq,抑或是电话信息,但凡响一下,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