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官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没有大哥的艰辛付出就没有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你……太让我失望了!”
“呵呵!”上官虹笑出了眼泪,一种哀凉漫过众人的心扉,“为了你?诸葛流风你脑袋被驴给踢了吧!王爷入京做质子是为了你吗?族长之位是他心甘情愿给你的吗?如果朝廷不赐婚,不强行下旨让他携家眷入京受封,族长的位置轮得到你这个庶子来做?醒醒吧你诸葛流风!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只是个替补!和一个工具!从出生到老死,帮忙证明诸葛家公平公正、仁义道德的工具!替诸葛家父子稳住喀什庆时局和民心所向的工具!他们离开了,就推你上位!回来了,就拉你下马!你,诸葛流风,才是二十多年的纠葛里……最大的悲剧!”
上官虹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剖开了流风的心脏,一些多年来他刻意逃避的情绪一点一点流了出来。他承认,他在某些方面是比较麻木和迟钝的,譬如嫡庶之别,他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在意过,他一直活得很幸福、很单纯快乐,但当他掩藏得密密实实的伤疤被上官虹无情揭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屈辱排山倒海而来,他才明白,不是不在意的,只是潜意识里关闭了自视情绪的能力,否则年幼的他无法接受生母是姨娘、自己是庶子的命运,也无法忍受不想看到却无意中看到的差别待遇……
入戏太深,便不知是假是真,他和老太君的母子情义,和大哥的兄弟情义,他确定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是眼下一番剖白,有些回忆也变得苍白,他顿觉……茫然。
诸葛流云不可思议地蹙了蹙眉,他没想到上官虹心里有这么多怨恨,也不知道流风的心里藏了这么多苦楚。流风不抱怨,他便当他没有怨言。从朝廷召他入京的那一天起,老太爷和族里的长老便做了这个决定:由流风暂代族长之位,他日小钰长大,再寻机会让小钰返回喀什庆接任族长之位……
上官虹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又看向了诸葛流云,忽觉讽刺,当诸葛家定下诸葛流云的死讯时,她也曾动过去沙漠寻找他的念头,但最终没能鼓足勇气,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上官茜偷偷离开了府邸……
如果当时,她也有上官茜那种勇气、那种运气,她而今便不需要如今煞费心机!有些人、有些事,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但她不会承认自己错了!错的是别人!是那些企图破坏她幸福的人!
她站起身,目光凛凛地盯着诸葛流云,歇斯底里道:“我讨厌你!讨厌你的两个妻子,也讨厌你儿子!上官茜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婚姻!冷幽茹又迷惑了我丈夫的心!你儿子又要来抢我儿子的继承资格!你们这一家子,当真好生霸道!”
诸葛流云的眸色一厉,她刚刚说什么?冷幽茹迷惑了她丈夫的心?
流风的脸色登时一变!
冷幽茹的长睫微微一颤,很很快,她的面色归于平静。
诸葛流云沉声道:“你休要满口胡言!”
上官虹视死如归地冷笑:“没有我丈夫,你的好王妃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和上官茜浓情蜜意的时候,你的王妃差点儿饿死,你的琰儿差点儿病死!是我丈夫!是他明里暗里送动送西,你的王妃才留了一条小命!他为你、为你们这一家子……付出了多少?可你又回报了他多少?你回报他的是十六做牛做马的岁月!是利用完一脚就踹也不管他到底难不难受的耻辱!诸葛流云,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诸葛流云的呼吸霎时凝在了胸口,他从不知道冷幽茹在喀什庆的日子有这么难过,他没管过她,只是拨了相应的下人照顾,照顾得好不好他的确不曾开口问过……
他看向一脸漠然的冷幽茹,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又看向流风,眸色一深,依旧开不了口。
心塞……
水玲珑冷冷地凝了凝眸:“二婶,不是我这做晚辈的排揎你,二叔作为诸葛家的一份子,看见大嫂有难出手相帮本在情理之中,二人不曾私下交往,不曾逾越本分,怎么到了你口中却仿佛有了天大的私情?你不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更不要再拿二叔做筏子博得大家的同情,你是你,二叔是二叔,他没必要为了你的罪孽埋单!”
上官虹的心口一震,眼底闪过了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羞愤,这个水玲珑,真是好能拆她的台!明明诸葛流云都已经看在流风的面儿上流露一丝同情了,自己再巧言几句便能成功将这事儿揭过去!左不过她是替流风委屈,一时脑子发热做错事,诸葛流云一定会从轻发落,但现在……
她狠狠地剜了水玲珑一眼,也……心塞!
水玲珑不理会她的敌意,流风可怜是流风的事,不是她上官虹为非作歹的借口。再者,一个人到底幸不幸福源自于心态,不是他拥有多少东西。一个人若不知足,哪怕做了皇帝也如食不果腹;可只要摆正心态,便是路边的乞丐也能因为今天多讨了两个铜板而倍觉完满。
就在所有人有陷入沉默,气氛一度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时,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自门边徐徐响起。
“我不回喀什庆。”
却是诸葛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