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琳就尴尬地笑了笑,水玲珑的敌对意味太明显了。
冷幽茹指了指一旁的绣凳,语气还算温和:“坐吧,有些事儿想问你。”
“是。”董佳琳心有不安地坐下。
冷幽茹就问:“今晚你和贴身丫鬟起膳房领下火汤,可是撞翻了枝繁的托盘?”
枝繁、叶茂和柳绿是水玲珑的大丫鬟,府里的人都认识。董佳琳不敢直视冷幽茹的面容,只低垂着眉眼道:“是,杏儿不小心和膳房的丫鬟碰到一起,没稳住身形便打翻了枝繁的托盘。”
“撒谎!明明是你指使杏儿撞的!你还想抵赖?”水玲珑毫不留情地呵斥了过去!
董佳琳的柳眉一蹙,委屈之色浮现在了眼角:“没……没有!我没有指使杏儿打翻谁的托盘……”
水玲珑横眉冷对:“你少装糊涂!我不就是给了你一点儿脸色看吗?何至于你就为了一己私欲拿我做你的垫脚石?”
董佳琳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世子妃,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水玲珑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道:“不明白我就给你说明白!你不想这么早回姚家,所以你就想方设法地推迟我大姐和姚成的婚事!你希望我病了、残了甚至死了,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呆在王府追求你的安郡王!”
董佳琳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我没有!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水玲珑如刀子般犀利冰冷的眸光直直射向董佳琳,并字字诛心地道:“你怎么没有我说的这么不堪?你说说自己都多大了?十七有了吧?怎么还没议亲呢?是冯晏颖不给你议亲,还是你自己统统瞧不上,非要等到某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三公主生辰当天,你敢说你没跑去找太子?
你和那群贵女凑在一块儿,不是为得太子高看两眼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太子瞧不上你,你就把主意打到王府里来了?你不就是看着王府的门楣高,你邂逅贵人的机会也多呗?
年轻郡王,俊美潇洒、善良耿直,简直是万千女子魂牵梦萦的夫君人选,你近水楼台若不先得月你又如何甘心?”
“呜呜……”董佳琳捂住脸,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你……你……你竟是这么看我的……枉我还觉得你比她们都真心……你……”
水玲珑冷冷一哼:“真心那也得看对谁!”
董佳琳就仿佛绝望了一般,颤抖的身子越来越紧绷,她的哭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她把心一横,撞向了一旁的门板!
嘭!
董佳琳倒在了血泊里……
冷幽茹勃然变色:“玲珑!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水玲珑一点儿也不为所动:“母妃,你千万别被她的诡计给骗了!她一定又是想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赖在王府养伤!”
冷幽茹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探究的目光在水玲珑愠怒的脸上来回扫了几圈,最终对门外唤道:“岑儿,把董佳小姐抬进厢房,请大夫过来医治。”
岑儿喊来丫鬟将董佳琳抬进了后院的厢房,尔后迅速去请了大夫。
大夫就纳闷儿了,他在府里住了这么久,也就几个月前被世子妃半夜叫去尚书府大显了一回身手,其余时间他都闲得发慌,今儿倒好,先是世子妃请,再是王妃请,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众人散去,水玲珑复又坐下,没有半分愧疚的神色。冷幽茹绝美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深意,试探地道:“你似乎对董佳琳的成见很大,你瞒了我一些事儿吧?”
水玲珑清了清嗓子,又抿了抿唇,明显是心虚了。
冷幽茹的语气重了些:“你既要我替你出头,又不肯和我说实话,你是想把你婆婆当猴耍吗?”
水玲珑悻悻地耸了耸肩,行至冷幽茹身旁,扬起一抹讨好的笑:“母妃,我没有故意瞒着你的意思啦!只是事关重大,我怕你难过所以一直不敢说。”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语气如常道:“你但说无妨。”
水玲珑咬了咬唇,又皱了皱眉,最终幽幽一叹:“母妃,你真的不要被董佳琳温柔怯弱的外表给骗了,她其实是个歹毒到了极点的女人!”
“怎么说?”
水玲珑就把和冷薇临死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诉诸了冷幽茹,包括冷薇书写的笔画,只见冷幽茹的十指狠狠一张、双臂剧烈一颤,宛若雷击电打,眸光也染了挥之不去的惊诧:“竟……竟然……是这样?薇儿……是被人害死的?”言罢,死死拽住挂在胸前的佛珠,像拽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水玲珑看了冷幽茹一眼,眼皮子动了动,又道:“是啊,以草字头开始的姓氏我只认得‘荀’和‘董佳’,但荀家人好似和冷家、姚家不怎么熟吧,那么只剩董佳琳了!”
“你……没骗我?”冷幽茹的声线都在颤抖!
“母妃,我和冷薇的当晚的事要是有一个字不真,让我天打雷劈!”水玲珑之所以敢发下毒誓,因为她真的没对那晚的经历撒谎或做任何保留!
冷幽茹的手拽得更紧了,几乎要捏碎香木所制的佛珠:“那董佳琳……真是太可恶了……”
水玲珑的鼻子哼了哼,不屑嗤道:“她这是晕得快!等她醒了我连冷薇的事一并问清楚!该上夹棍上夹棍,该动板子动板子,我就不信天底下有敲不开的嘴儿!她都敢设计姚成和冷薇,又给冷薇吃这种害死人的保胎药,真不知她还有多少坏事儿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