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辉最近也忙,倒是许纯良听他说要上门拜谢,直说不用,不过最后还是开车拉到他家去了,陈太忠听说许省长闲暇时爱喝两口,正好翻出两坛子曲阳黄来,再加一瓶洋酒,土洋结合,也算是那么个意思了。
许绍辉家在省委大院九号,不过有意思的是,小二楼里居然住了两户人家,楼上一户楼下一户,跟他的省委常委的身份不太相符。
许家在楼上,楼下是谁,陈太忠没问,许纯良自然也不可能说,两人蹬蹬上楼,许纯良才打开门,里面就蹿出个人来,“谁?”
“泠泠?你啥时候来了?”许纯良嘀咕一句,转身笑着向陈太忠介绍,“这是我妹妹许苒泠,在燕京上学呢。”
陈太忠上下打量一下,小丫头个子不高,大概就是一米六三六四的模样,长得倒是跟许纯良有几分相像,一看就是兄妹俩,不过,这相貌长在许纯良脸上有点可以说漂亮,可是长在她脸上,却又算得上有点男人味儿的英俊了。
这兄妹俩长得倒是都挺中姓的,陈太忠听着许纯良介绍完自己,笑着冲她点点头,“倒不知道你在,要不也会空手来了。”
许苒泠却是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还陪了一个人回来,冲陈太忠笑着微微点一下头,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
“你们兄妹俩,还真的挺像的,”陈太忠坐在屋子里,四处打量一下,也许是许绍辉来了时间不长的缘故,家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她脾气可比我大,”许纯良笑着嘀咕一声,张罗着给他冲茶倒水,然后两人就说起了关于施工队的事儿。
施工队是挂了许纯良的一个同学的名头,目前也没打算做资质审核,就是想靠着这个工程,练出一帮人马来,到时候再决定是不是搞下去,凤凰交通局牛局长那边已经准备了几辆推机和挖机,随时可以折价出手,不过施工中用的大卡车和自卸车,那就要许纯良自己买了。
“要买就要买点好的,不过资金还是有缺口,”许纯良看问题眼光很远,“能训练出一帮熟练的技术工人,将来就好办了。”
陈太忠一听就笑了,“你这话是没错,不过你知道不知道下面是怎么修路的?全是拿人顶着上的,还自卸车……有毛病,人力装卸就不错。”
“天气不好,工人们很辛苦的,不是晒死就是浇个落汤鸡,效率也不高,”许纯良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且我需要能熟练艹作设备的人,不是民工。”
“那有一台自卸车就足够了,大家轮流上手,”陈太忠笑着摇头,这家伙也真是的,能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工人辛苦?没活干的话,那就不是辛苦的事儿了,是要饿肚子了。
对道路施工,陈太忠还是比较清楚的,专业设备肯定不能忽视,不过卡车实在没必要买那么好的,你的路段早早地修完,队伍还是散不了,必须等别人的路段修过来,双方共同对接。
对接时,有一方敢不在场,那麻烦可是多多的,而且人家公路验收,也不会等你这一段好了就验收这一段,那是要从直接顺延过去。
说穿了,就算是你设备好,干得快,但是到了最后还是要等,队伍还不敢散,吃撑着了干得那么快?
不过,他也懒得指点许纯良了,“下面的事儿,跟书本上写的不一样,你多问问牛冬生吧,他可是门儿清。”
“我问他不如问你,”许纯良吃了他的教训,却也不在意,不过倒是又打起了退堂鼓,“先让我同学干着,实在不行,干完这单咱不干了不就完了?”
你倒是真能折腾,陈太忠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大致也能理解许纯良的心思,小良人在体制内,想成就点事业却是又不能放手去干,完全交给别人又不甘心,所以才有了这矛盾的心理。
正聊着呢,许苒泠从客厅边儿上探个脑袋出来,冲许纯良一招手,“哥,你来一下。”
许苒泠倒是真像她哥哥说的那样,还真的有点不拘一格的姓子,家里来了客人,居然就喊了她的哥哥过去,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却是学校里的什么事。
好半天,许纯良才回来,冲着陈太忠歉然地笑笑,“我妹妹就是这脾气,别理她,说咱的……”
说话间,就到了七点,许绍辉终于回来了,见到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小陈今天有空啊,什么时候回去?”
“想明天就走,”陈太忠站起身笑笑,待见到许绍辉坐下,才坐了下来,“这次被审查,多谢许省长帮我说了公道话。”
“哈哈,我是对你的堕落痛心疾首而已,”许绍辉笑嘻嘻地摆一下手,动作相当洒脱,“既然证明是误会,倒是欢迎你这十佳青年常来坐坐。”
这话说得有几分玩笑之意,可见陆海苏厅长对他的评价还是挺准的——许省长是风趣幽默之人,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他撂下两人去开了电视,“你们哥俩聊,我看新闻了。”
许省长家之行,还真的挺符合陈太忠对他的一贯认知,人挺随和挺低调,低调到了离谱的地步,而且心胸尚可。
不管怎么说,这次他来了许绍辉家,就是正式同许省长建立了联系,以前那张模模糊糊的纸终于被捅穿了,当然,以后有什么事儿,他还是先跟许纯良说比较合适,这种普通分寸的掌握,已经难为不住陈太忠了。
出了许绍辉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