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查到阴京华的时候,警察们也头大了,要知道这阴总虽然是黄汉祥的人,但是他一个搞餐饮服务的,接触可不仅仅是黄家这么一家人,“四季昌”是老字号的国企,阴总伺候过的首长多了。
但是他们还不能不管,新华北报报警了不是?记者被绑架了,“阴总,阴大爷,求求您了,给个信儿吧,您那朋友到底是谁,成不成?”
“人家让我保密呢,不行,”阴京华摇头拒绝,“你们两边都是警察,我不听谁的都不好,二十四小时不见……这不是才算失踪吗?你们现在着什么急,要不,你把我抓进去?”
警察们哪里敢抓阴京华?他不配合京城警方的调查是真的,但是人家仅仅是把车借给了外地的警察办案,这算不上什么罪名,更别说阴总还是手眼通天的主儿。
负责办案的警察相信,自己要是真把人请回去,怕是都不过了今天,自己就会被当作“混入警察中的败类”清除出队伍。
反正这阴总是有头脸的人,身后也有根基,根本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警方软磨硬泡半个小时,到最后阴京华不耐烦了,“我还有事,不跟你们瞎扯淡了,不抓我,那我就走了啊。”
不过这新华北报,能量也真不小,居然请动最高检的一个干部,打电话给天南省高检,“新华北报有个叫杨姗的记者,是不是你们素波西城检察院的人抓走了?”
天南省高检这边一问,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于是回复说,没错,拘留证是西城签署的,最关键的是——人家一口咬定,程序正确。
“那是记者啊,怎么能说抓就抓呢?”最高检这边有点恼火,“她犯了什么罪?”
“她有受贿嫌疑,而且由于收受当事人的钱财,在报纸上不负责任地大肆攻击公检法系统,”省高检这边,气儿也不顺着呢,“什么时候轮到记者影响咱们办案了?”
“你们……多少注意一下舆论影响嘛,”最高检这边一听,也没法再说什么了,他自己也是检察院的不是?
“西城检察院说了,省宣教部文明办高度重视这个案子,”省高检的如此回答,你说注意舆论影响?我们宣教部高度重视!
于是,这位也没辙了,新华北报的人自是不肯干休,于是第二天的报纸上,头版就登出了《舆论监督真的这么难?——本报记者被某地警方以绑架的方式粗暴抓走》,写稿子的是记者李逸风。
大约是中午的时候,杨姗被押送到了素波,与此同时,新华北报的一行三人也抵达了素波,其中有一名是律师,他们是坐飞机来的,自然是比警车押解快多了。
他们到了之后,也顾不得旅途劳顿,下午一上班,就出现在了西城检察院,提出要了解杨姗被拘留的原因。
“只是刑事拘留,具体情况,你们去分局了解吧,”接待他们的,正是被杨姗惹毛了的副检察况,分局还没移交过来,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跟你们说。”
西城分局对这帮人也不客气,“案情保密,你们真想知道,。”
这一下,律师就不干了,说只是刑事拘留嘛,我们要见一见当事人,现在终究是法治社会了不是?
“都告诉你案情严重了,”说实话,西城分局对这帮人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杨姗连着报道了两次该案的情况,真的是很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
这次将她抓了回来,真是人心大快,那么,对于试图解救她的人,大家自然不会客气,“想见人可以,让省文明办点头。”
“什么时候,省文明办也能干预警察系统了?”做律师的,一般都是牙尖嘴利,更何况这次,是新华北报请来的律师?
“你这人无知还是怎么着?”警察这边也不客气,“宣教部是干什么的?人家就管舆论监督的,不让随便采访,错了吗?”
“可我是律师,”这位真的能抓话语里的漏洞。
“我管你是什么呢?都告诉你案情重大了,”做警察的急眼了,反正干他们这一行的,有时候也不能太讲理——你们胡乱报道案子的时候,讲理了没有?
这联系电话打到文明办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是陈太忠抓的,于是向陈主任反应一下,陈某人才不会见他们——新华北报来人来了?来就来呗,关我鸟事,省文明办做事,需要向他们解释吗?
这边发现见不到人,第二天后续报道出来了,说是报社的人已经抵达天南,然而天南省检方和警方拒不配合,这就是赤裸裸地向大家表示:被抓的记者是冤枉的!
如果说前一天的报纸,还多少留了点面子的话,今天可是连地名都明确地点出来了,还有分局副局明办都捎带上了。
当然,李逸风还有一点底线没有突破,那就是没点天南省宣教部的名——一般人不太明白文明办的主管部门,不过照这么下去,估计时曰也不远了。
这篇报道出来,可就厉害了,昨天杨姗被抓的消息,已经引起了媒体从业人员的高度关注,记者被粗暴地抓走,太不给人安全感了。
是人就有立场,天南省高检的的回复,能让最高检不再过问此事,因为大家都是端这碗饭的,那么,大名鼎鼎的《新华北报》的记者都被抓走,其他记者的心情可想而知。
于是,除了新华北报业下属的媒体,有别的媒体也在纷纷转载此事,当大家看到被抓的记者都不让人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