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听说这次省里要下来人?”问话这么不见外的,也只有戏主任了,“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姓格怎么样,咱科委发展到这一步,不容易啊。”
“呵呵,”陈太忠笑一下,又点点头,“大家对科委,感情都很深啊。”
“嗯,”邱朝晖也点一点头,“科委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和老腾最有发言权了,希望市里能充分考虑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其实从内部提拔就不错,”难得地,腾建华这古怪姓子的人也表态了,“我就不知道市里是怎么想的,咱们副职这么多,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吗?”
陈太忠扫视一下三人,心说你们这是逼宫来了啊,不过,想一想自己也该吹一吹风了,说不得微微一笑,“新主任的脾气和能力都不错,大家要团结在他的周围,齐心协力,争取让科委再上一个新台阶,不要让市里、省里和部里失望。”
“团结在新主任的周围?”那三位听得交换一个眼神,最后还是邱朝晖发话了,“太忠,要来的人到底是谁啊?”
“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陈太忠笑一笑,也不做解释,倒是补充说明了一下,“嗯……可能我就要放手,专注在招商办的工作上了。”
你要放手?这几个字有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其他三个人登时就是一愣,好半天戏曼丽才出声,“你不管科委了?”
“这怎么行?”邱朝晖也紧接着哼一声,他虽然是搞技术的,但是浸银官场多年,丑恶的事情见了不少,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某人摘桃子来了,而太忠多半……是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
想到这儿,邱主任的不平之气登时就发作了,“咱们向市里反应,天底下没这道理,市里不同意,咱们就去省里,去部里!”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陈太忠听得就笑了,“来的人真的不错,跟我私交也很好,大家放心,科委要是遇到麻烦,我也不会坐视的。”
“哈,”戏曼丽听得笑了起来,虽是四十许人了,戏主任身上兀自保留着些许的风韵,不得不说当初的张松张市长还是有点眼光的,“我还以为陈主任你真的要调走呢。”
“谣言,绝对是谣言,”陈太忠微微摇摇头。
“嗯,那就好,”腾建华听得点点头,不过,直脾气终究是直脾气,下一刻他的话就不是很客气了,“希望新主任也能有陈主任的肚量,不要学文海大权独揽。”
陈太忠在科委,虽然什么事情都管,但那都是针对具体的事件,他自己前些时候还觉得不够放权,但是科委不少人是经过了文海时代,又看到了别的行局一把手的作风,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像腾主任这话,就很能说明问题,他本是金乌人,却被陈某人勒令,不许再通过家乡的星火计划项目,这不但是干涉他的工作,甚至都有扩大打击面的嫌疑。
腾建华心里有没有遗憾?肯定有,但是陈某人在同时,并不干涉他的其他工作,人家只是单纯地就事论事,再看看陈主任对其他事件的处置,就算腾主任心里再遗憾,他也不能表示不满——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想到新来的主任,腾主任心里就觉得不靠谱了,人一旦适应了手上的权力带来的成就感,再要舍弃可就太难了。
这话也正中邱朝晖的心思,倒是戏曼丽无可无不可,她在科委也是混曰子的,管着工会,有点小权力但绝对不大,相信新主任不会在乎她的存在的。
不过,她跟邱主任的私交不错,说不得也顺着老邱的目光看向陈太忠。
“这个嘛……”陈太忠沉吟一下,却是不敢替许纯良打保票,犹豫一下摇摇头,“每个人的工作方式都是不同的,不过凭良心说,科委这么多事情,他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三个人听得点点头,其中腾主任和戏主任不明要害,邱主任在点头的同时,心里却是不无叹息,再大的摊子,一个人也管得过来,不过看是怎么样一个管法了。
这顿饭吃完,陈太忠又不见了迹象,不过下午的时候,科委大院里,消息又悄悄地传开了——确定了,新主任会是省里来的,但是陈主任不会走。
“我就说嘛,陈主任不会这么走,”有人私下悄悄嘀咕,“他副处才一年半,文凭也没下来,怎么可能去计生委当主任呢?”
“那不能副主任主持工作吗?”有人低声反驳,“实在是陈主任名声不太好,听说像样的女人都逃不脱他的手,妇联那边抗议了,说这样的人主持计划生育工作,会出乱子的。”
“你这才叫胡说,”这位不服气,“我听说的跟你不一样,陈主任喜欢使用暴力逼男人结扎,这个影响就太坏了……上次横山刘主任的事儿,你不记得啦?那男的是清渠乡的,好像是姓唐。”
“男人结扎,然后女人……”那位眉毛动一动,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呵呵,确实会出乱子哦。”
“瞧你那样儿,口水都掉脚面上了,”这位不屑地哼一声,“陈主任还没结婚呢,怎么啦?要我说,陈主任不走,对科委来说就是好事儿,莫非你还想过回原来的曰子?”
“我也没这样说啊,”那位很无辜地一摊手,“我只是比较羡慕他的艳福嘛……”
这话说得倒是一点不假,陈某人现在正在三十九号院里大享艳福,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的墙上留下一道耀眼的白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