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和四个骑马的护卫齐齐站住,靠着路边那侧的护卫却没停下,而是直接上前,停在袁冬初和毛管事打算避让的路旁。
街上来往的人,便有往这边看的。
没来由的,袁冬初便觉得有些不妥。
毛管事也是皱了皱眉,低头敛目,便要往后退去,却是被两个护卫喝止:“站下!”
袁冬初心中不妥的感觉更甚。
当下这状况,进当然是进不得的,前面就是马车正面。
避让也没可能,路边位置被两个护卫的高头大马拦了个结结实实。
退的话,估计也会被喝止吧。
搞不清是什么状况,袁冬初只得站下,静等事态发展。
就在这时,豪华马车的车门推开,显现出里面端坐的一位三十多岁的贵妇。
贵妇的两旁,规规矩矩跪坐着两个衣着精美的丫头。
袁冬初只扫过一眼,便垂下眼帘,身体侧了侧,以示恭敬。
内心却是想着,这贵妇,大概便是顾林后娶的妻子——汤夫人了。
只是,这人把马车停在这里,是冲着她来的吗?
难道这汤氏认得她?知道她是顾天成的未婚妻?
马车里,顾林的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气不打一处来。
汤夫人这是第一次见袁冬初,但也的确就是冲着她来的。
从这女子去姜家做客这事被京城权贵知晓,汤夫人时不时的,就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
而她家将军顾林,这段时间脸色也很不好看,更是没在后院歇息过,这些日子一直是在外院书房歇着的。
初时,汤夫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直到日前,一位和她要好的夫人告知,被权贵们热议的、开投递行的那个女子,是一个叫顾天成的人的未婚妻。
汤夫人还跟人家说呢,她知道这事儿,这两人不就是开信局的嘛。
那位夫人用无奈的眼神看了她好半天,才语带含糊的说,很多人都见过顾天成,那人长得很像大将军。
这个很像大将军的话,如五雷轰顶一般,当下就把汤夫人轰醒了。
顾天成……这么多年过去,她都要忘记那对母子了。那个性格不逊的小崽子,不就是叫顾大成吗?
和顾天成一字之差……不,不是一字之差,只是一笔之差。
听到这个名字也有段时间了,她居然一点没往这方面想!
再想想丈夫这段时间阴晴不定的脸色……还说什么长得像顾林,那分明就是顾林的儿子!
汤夫人当下就愤怒起来!
刘氏和那个混蛋,他们想干什么?
既然当时走了,不愿留下,那他们开信局去哪里不行?为什么偏要跑来京城?
合着这么多天,她汤云姿都是被人家当笑话看的。可怜她自己还懵懂无知,一趟一趟的,出门做客怎么也有三、四次了吧?
而且,那个混蛋小崽子顾大成,他想干什么?!
不过做了个给人跑腿送信的差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跑来津州、跑来京城,又是雇用读书人,又写了什么惊世对联。
如今想来,那对联说不定就是他花重金买下,就是为了在津州一鸣惊人,为了后续做那不能言说的勾当。
想到顾大成回到京城的一天,想到顾林的结发妻子带着儿子,出现在京城权贵面前。
到那时,她汤云姿又算是什么身份?
还有她的儿子,在原配夫人和原配夫人所生的儿子面前,她儿子还能是大将军的嫡子吗?
汤夫人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在得知袁冬初是顾大成的未婚妻那一天,她便派人留意袁冬初的动向,并实时回禀。
终于,今日被她逮到了。
她要让这小贱人和那顾大成名声扫地,再也没脸出现在京城,没脸出现在世人面前
她要让他们再次灰溜溜的滚出京城,隐姓埋名、像老鼠一样的活着。
汤夫人阴沉着一张脸,怒喝道:“袁冬初!”
袁冬初豁然抬头,果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么顺畅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声大喝,让不少路人听了个清楚。而且这状况,是什么人冲撞了大将军夫人吗?
汤夫人心下冷笑,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看她脸上那惊讶的神色……都这样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还有旁边举棋不定是不是要围观的人,一定得留住这些人啊!
汤夫人继续怒喝:“就算你不顾惜顾家的颜面,难道也不懂顾惜你自己的名声吗?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
终于,周围的人都停下了。
这个年轻女子居然和大将军府有关系?和顾家有关系?
这是顾家的什么人?
颜面、名声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袁冬初眼眸沉静下来:“这位夫人……”
“闭嘴!”旁边的护卫喝道,“没有夫人的允许,不得开口!”
袁冬初皱眉,汤夫人继续怒斥:“你已然是顾大成的未婚妻,不但不懂谨守女子规矩,在家待嫁,反而抛头露面出来行走。更有甚者,还与别家下人当街勾搭,你还有一点点的廉耻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