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人事上的安排,顾天成转头,对周山说道:“他们说的这些人,你也留意一下。若有合适的,可以做些联络。”
无论河道还是坪州府,有特别消息和动向时,暗地里把消息传给特定的人。
接收消息的人根据消息的价值给些报酬,这样,算是给诚运培养了一些眼线。
周山本就在做这样的事,用谁也是用,当即应下。
徐志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个……咱什么时候动手对付那几个人?”
正月十五当晚,出现在投递行和后院的八个人,之前查到五个。
原本周山已经满意了,好巧不巧的,他一个手下盯梢三个人,结果盯到一个食肆里。
那三人一起喝酒时,其中一人声音大了点,被他听到两句话,正巧牵出另外三人。
这下好了,若动手的是八人,只给李跃武送去五个,虽然也能彰显诚运的非凡能力,但终究不够完美。
夜黑风高的,八个人去作案。结果,事后被人家原封原的连锅端了、送回来……这种威慑力,估计李跃武再也生不出和诚运一争高下的念头。
原本他们已经开始商议动手时间,却是被漆器到了的事情给岔开了。
这一整天,大家议论的都是漆器的精美和初见大宅子的新奇。
现在旧话重提,众人齐齐看向周山。
这事儿得看周山准备的如何了。
面对大家的探寻目光,周山说道:“这几人日常行走已经摸清楚,再看一日。若没问题,后日便可动手。”
“行!”徐志摩拳擦掌。
其实,永吉船行李跃武那边,即使没这八人做警告,他也没这份心思了。
但诚运的坪州投递行接收的这批漆器,却让他疑惑不已。
做河运的人眼里都好,若说那些货物的体量,着实不值一提。就算小型货船,这点东西也占不了一个犄角旮旯儿。
若这是代购物品,东西却又太多了些。
豪门大族,若是采买量足够大,通常会派自家管事专门走一趟。
看那些货物的包装,应该是一家的东西。但一包包的,形状大相径庭,却着实让人困惑了。
李跃武做着自己的猜测,觉的两家府邸可能有多种不同类别的采买,太过零碎,不值得派自家下人奔波。于是,便委托擅长做这种事的诚运投递。
如果知府、梁家只是为了便利,才找的诚运,李跃武的心便踏实了。
诚运没那么大的靠山,而他李跃武再走走门路,日子一定比诚运那什么的顾天成过得舒坦就是了。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两日,第三日晚间,找到心理平衡的李跃武心情还算不错,早早便歇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依稀觉得耳边有窃窃的嘈杂声音,李跃武从睡梦中醒来。
侧耳倾听之下,果然就是院子里有说话声。
声音虽低,但夜静时分,依然能听出有两三个人在说着什么。
“什么事?”李跃武有些不高兴,扬声问道。
院子里,爱妾房里的大丫头回禀:“回老爷,船行的大掌柜来了,正在外院候着。说船行有点事,想找您说一声。”
这时,小妾也醒了,嘟着嘴抱怨道:“怎么回事啊?三更半夜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李跃武也是皱眉,问了声:“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丑时三刻了。”
李跃武沉吟半晌,终究觉得不踏实,穿衣下地。
若不是紧要事情,船行大掌柜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会在夜半时分扰他清净。
外院客厅已经掌了灯,李跃武进门时,永吉船行大掌柜吴全有和两个管事已经候在这里。
李跃武大步走到主位,一边坐下,口气挺冲的问道:“什么事?”
吴全有瞄一眼李跃武的脸色,拿着小心:“这个……”
他这儿还在斟酌措辞,李跃武已经不耐烦了:“什么这个那个的?什么事痛快点说!”
“是。”最近好多事情不顺,吴全有也是怕这位主子不高兴,才格外的小心。
被呵斥一声,却顾不了那许多了:“是张进和他的几个手下,还有柴老二、柴老三兄弟,共八人,今晚被人套了麻袋,扔进咱们船行的院子里了。”
“共八人”这三个字,被吴全有说的分外真切。
“什么?!”李跃武没什么精神的身形猛的坐直,两眼瞬间就瞪大了,“是,是那晚……”
李跃武瞪着吴全有。
吴全有点头:“正是十五那晚行事的八个人。”
李跃武颓然靠回椅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如此明确的目标,一定是诚运徐志等人动的手。
正月十五,张进以干人在坪州投递行动手时,诚运的人还没回来。
徐志等人回来后,李跃武也派人留意过,徐志并未和原来的伙计和投递员接触。
并且,张进等人行事时是蒙着面的,做事过程中也无疏漏。连当时看门的那个伙计都没见过张进几人的真面目,诚运又是怎么查到的?
由不得的,李跃武就想到了知府和刘师爷,立即满脑门都是汗。
难道诚运的人真能通天,徐志居然走了府衙的路子,有府衙的差役协助,才一个不落的把永吉船行八个人都找到了?
这么想着,李跃武便坐不住了,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问道:“他们怎样了?只是套了麻袋吗?”
怎么可能?吴全有只敢在心里吐槽,疾步跟上去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