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周德舜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萧辞钰也不介意与他说起这些,弯弯嘴角便道:“鹬蚌相争,朕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尤家和董家本就不对盘,更何况,当年石老爷子出事,也让跟他走得近的尤家吃了不少苦。
这笔帐,如今真要算起来,尤家怎么可能不趁机踩上董家一脚呢?
在翻案踩下董家这件事上,他与尤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倒也不介意他们趁机捅点儿什么东西出来。
哂笑一声,萧辞钰便道:“让人去传成楠王入宫,就说朕待会儿有事情交代他去办。”
“喏。”
有成楠王与沈家的那层关系在,去京郊探探晋阳王的虚实,倒是不难。
不过,刑部侍郎与晋阳王相聚的事情弄明白了,谢太医为什么与两人掺合到一起,却仍旧是个谜团。
关心妹妹身体安康?那直接叫人去府问话便是,何必遮遮掩掩?让尤妃观察他的行踪,给外边儿传递消息?那随便打发个不起眼的内侍宫女去做,或许更有效果。
萧辞钰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晋阳王与谢太医相交的缘由在何处。
难道真的只是忘年交?
萧辞钰秘密眼眸,嗤笑一声。
这种可能之前确实是最有可能的,如果没翻出来刑部侍郎这事儿,他或许想想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不同,现在刑部侍郎那边有要事,谢太医却只是酒肉朋友,未免显得太过奇怪。
找酒肉朋友同自己一起探天子行径?
一个敢找一个敢听?两个人都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
思忖间,萧辞钰又随手狠狠拽下一朵墨菊。
依他看来,这谢太医,一定与他们有更深的利益捆绑关系。只是这件事,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
看着那簇颤抖不已的墨菊丛,周德舜不由缩了缩脖子。
正当他寻思着应当怎么问萧辞钰后续吩咐时,萧辞钰便先说话了。
只是他并未理会周德舜,抬手,便先冲那一直远远伺候着的一名内侍招了招手:“过来。”
仔细查了查对方手里的墨菊,又对比了自己手里的两朵,萧辞钰方才挑出一朵,再次开口:“这些墨菊,你都送到沈嫔院里去,随她晾晒泡茶还是观赏。”
“至于这朵最丑的…”萧辞钰淡淡瞄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德舜,“走吧,跟朕去一趟清音宫,看看尤妃。”
“喏。”周德舜连忙应声跟上。
走了两步,他又迟疑问道:“就这么去?不找些东西带着,作为缘由?”
尤妃从来不争不抢,皇帝也从来对她无意。这些年,除了必要时候,两人私下相聚的时候少得可怜。
周德舜觉得,眼下陛下忽然要去见人,最好还是找个由头,以免引人多心。
萧辞钰也觉得,单去一趟与尤妃面对面傻坐着有些尴尬。是以,他扬了扬手中那朵墨菊,大方道:“朕瞧着墨菊开得不错,觉得菊花衬她,所以特意给她拿了一朵去。”
周德舜:“…”
特意拿一朵最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