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这段日子,他与尤家那一派的人,走得越来越近了?”萧辞钰挑眉接过话头,道出了最合适的可能。
“差不多。”石倩微蹙眉头,思虑片刻,却仍旧只能说出个大概,“看样子,是与尤家一脉的人交好了,但实际上…”
她一时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坐在她对面的萧辞钰也不着急。
给自己续上白水,又帮沈澜熙续上白水,方才再次抬首看她:“实际上如何?”
对于萧辞钰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惊人举动,对面的人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们已经慢慢了解到,外界传言的盛宠到底是怎样一个宠法儿了。
皇帝亲自到水,亲自递水…
盛宠哪里能形容,这简直就是…
思绪刚一飘远,石倩便忽然怔住。隐隐约约间,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外界只当皇帝是在宠一个女子,但亲近的人却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把人捧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父亲的事不也是如此吗?
外界只当父亲是因为同门龃龉而疏远首辅,与尤家交好。但亲近的人却看到了更多。
他们看到,老爷子风骨不输曾经,从未有与那些世家权贵合流的心思。
思及此,石倩终是明确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语:“实际上,妾身却总觉得,父亲与他们不够亲近。或者说是,格格不入。”
“你的意思是,石老爷子去交好人,其实是为了卧底?”萧辞钰弯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对面的石倩也明白他没为自己的一席话较真儿。
但窘迫的感觉,却依旧在。
自己这份感觉,是亲人间我才能察觉的。同陛下说这些虚无缥缈的,倒显得唐突了。
“是妾失仪。”石倩垂首。
“孟夫人不用这般。”萧辞钰抬抬手,“私下聊聊罢了,又不是公堂对质,不需要多少证据。”
想了想,他又道:“不过你方才提及石老爷子有往尤家靠拢的趋势,那后边儿董家一脉的人检举,也就合情合理了。”
董家当然不会无故对付首辅为首的那群人,那群两不相帮的老实人,欺负了有什么用?但是尤家…
曲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萧辞钰又道:“不过就算是站在对立面,也很少有结死仇的。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是可能得罪人的?特别是,得罪董家?”
朝堂之事,谁也说不准。
今日是朋友,明日或许就因为政见翻脸了。今日吵得不可开交,明日或许能一起踩人。
大多数人都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死仇,定不是小事决定的。
但石倩沉默良久,却再没能想起多少有用的信息了。
最多,也就是道:“那一两年的日子,混乱得很,所有人似乎都比平时要心浮气躁。尤家与董家互相撕扯得更是厉害,妾身想,许是因为普通的事急眼了也说不准?”
萧辞钰不置可否,只是默默换了思路:“你夫君是太医吧?父皇当时真实的身体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