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萧辞钰哑口无言。
跟出来时,他满心都是这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哪里顾得上穿鞋这种小事?
况且不穿鞋也方便,赤脚踩在地毯上,哪怕动作大了,闹出的动静也比穿鞋时小心翼翼地发出的声音小。
可现在,这细节却变成了破绽!
她说得没错,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威严冷漠的形象。若真是心静,他又怎么可能,让与这形象违和的不穿鞋画面出现?
“所以,你其实是见我们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不安,然后,慌慌忙忙地就跑过来了吧?”沈澜熙淡淡帮萧辞钰把故事补全。
萧辞钰:“…”
她话已至此,他自然是无话可说。
她所言,完全符合逻辑与现实,不仅他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反驳点来,就连她自己,也对自己的推测无比自信。
如果这时候他真要强行反驳,恐怕,只会是徒添笑料的结果。
沉思过后,萧辞钰终是自暴自弃地接受了这个被沈澜熙看透的结果。
不过,他也并非完全放弃。
对于这种结果,他不是没有预测。所以,在接受现实的那一刻,他便开始思考,要怎么道歉更为合适了。
要不,先解释解释?
可解释好像没什么用,无论怎么解释,他也没办法绕过自己狭隘的心思。
抿抿唇后,他干脆转移了话题:“晚膳过后朕还没喝药,眼下差不多是朕喝药的时候了,朕去叫人热药。”
说着,他便要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他才堪堪迈出半步,就被沈澜熙握住了手掌,留在了原地:“站住。”
她的语气有些低沉,听起来像是不满他的举动。
萧辞钰顿时丧气,认命地剖开自己的心,将其间最真实的想法说与她听:“朕的确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就算是知道你与他谈的是正事,朕心里也依然放不下。”
“更何况,你与他关系本身还不错!”
话及此处,萧辞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细语的剖析,转瞬便化为了理直气壮的控诉。
他委屈看向沈澜熙,咬牙道:“朕方才都听见了,他唤你澜熙,你叫他表兄!”
沈澜熙:“…”
她深深看了萧辞钰一眼,而后道:“我叫你站住,只是看你没穿鞋,不想让你踩到外室没铺毯子的地上去,不是让你跟我解释这些。”
萧辞钰被她噎了一下。
所以她其实没打算追究,反而是他自己把心思全抖落出来了?
向来英明的人没办法一下接受自己犯傻这个事实。
见他一脸悔恨,沈澜熙又主动解释道:“至于称呼这回事…大抵是因为提及过去,便随心唤了早年的称呼吧。到底也算是亲人,一口一个尊称,也怪疏远的。
“不过你若是不喜,我以后注意便是。”
她声色温和,一点儿没因为他幼稚的听墙角举动和挑刺般的控诉生气。
甚至,还依着他的心意向他做出了保证…
目光触及那张被暖橘色灯火映衬的柔美面庞,萧辞钰心里,忽泛起一阵阵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