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钰接过纸条,上面的话简单明了:要知尤家恶事,便在明日午时带兵去城东如意酒楼,抓证人!
“是谁给他塞的纸条,他看清楚了吗?”萧辞钰蹙眉。
“没…”周德舜摇头,“赵大人说当时正值傍晚,有下工、收摊回家的,有外出买菜的,还有…总之就是,当时大街上人很多,他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手里就多了这样一张字条。
“待他回过头去看,身后又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了。”
“就没个看上去形迹可疑的?”萧辞钰追问。
“这…”周德舜为难地再摇了摇头,“您也知道,赵大人他眼神不是很好,反应也不是特别快,这一眼回望…真什么都没看见。”
闻言,萧辞钰不由陷入了一阵沉默。
赵寺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要说这位没注意,他倒丝毫不怀疑。
不过…那选择赵寺卿的人,也明白这一点吗?
大街上递纸条,隐蔽,不容易被旁人发现。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在把纸条塞过去的那一刻,很容易被接纸条的人直接扣下。
周德舜送来的这张纸条所书,又是极为重要的东西。递纸条的人八成不会假手旁人。
那么…
萧辞钰指尖点点桌面,心中很快有了定论:“那就给赵寺卿兵,让他明日领一队银甲卫去抓人。”
“银甲卫?!”周德舜被萧辞钰的决定吓了一跳,“陛下,这不合适吧?”
银甲卫可是天子近军,平日里都是在皇城内外巡查的。让赵寺卿带一队银甲卫冲入东城区抓人…估计,不出今日,整个京城就能闹得沸沸扬扬。
捕“鱼”的关键时刻,闹大了,恐怕有的“鱼”会跑…
但萧辞钰却是主意已定,淡睨周德舜一眼,他便坚定道:“就按朕说的去办,别瞻前顾后的。你若是不放心,就一起跟去。”
“喏。”周德舜只得答应。
但旋即,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新的问题:“那奴婢与赵大人去了之后,抓谁呢?”
他们根本不知道递纸条的人是谁,也不知那所谓的掌握了尤家犯事证据的人是谁。银甲卫一窝蜂地冲去过,抓谁?午时在酒楼里用膳的人肯定不少,总不能,全都抓回去审问吧?
那未免…太扰民了。
“自然是抓一个你们都见过,甚至是认识的人。”萧辞钰弯弯嘴角,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认识的?为什么是认识的?
周德舜不明所以:“奴婢愚笨,还请陛下赐教。”
近日养孩子养得萧辞钰心性好了不少,见周德舜半天不理解,他也不跟他生气。
他只是嘬了口茶,淡淡问他:“你觉得,对方递纸条,为什么要选择赵寺卿?”
“因为赵寺卿执掌大理寺,是三司魁首之一,在涉及尤家的案子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还有呢?”
“还有…”周德舜绞尽脑汁,继续寻找答案,“因为赵寺卿年纪不小了,腿脚没年轻人方便,给他塞字条,不容易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