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操作上的简单约束条款,对你无伤大雅。”
聂远征将手里的补充协议递给苏越,微笑着道:“社保基金,毕竟是国资基金,关乎国家民生生计,领导们难免会多想一些,我知道你的操作手法一向比较跳脱,长线、短线皆是精通,想必这些约束条款,也影响不了你什么。”
苏越见他刻意避重就轻,知道里面的补充条款,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于是,脸色不太好地接过聂远征手里的补充协议。
苏越翻开协议,然后仔细看了一眼,眉头紧皱:“聂老,这哪是什么简单约束条款,简直就是把我当工具人嘛,我为国家操盘,酬劳方面,我就不说了,但你们总不能连操作上,都给我限制死了吧?”
“特别是这一条……”
“社保基金投资标的,必须是国资控股,这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其它的条款,他能忍则忍,不能忍的,倒还有办法规避。
可这一条,是完全限死了他的投资、操作范围,业绩肯定会大打折扣。
当然,为什么有这么一条规定,苏越也能够想明白原因,这是怕他用社保基金为民资公司抬轿,伙同上市公司老板,利用国资基金的投资便利和影响力,拉升股价,帮助大股东套现,从而狼狈为奸,中饱私囊。
这种事情,在国内a股,不鲜见。
金融市场发展多年以来,许多被查处的国资基金主理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原因。
当然,也不限于国资。
许多私募基金经理,拿着投资人的钱,也干这档子事。
用手里基金的资金,承接大股东筹码,帮大股东套现,然后私下与大股东平分套现利润,至于基金业绩……
在这些人眼里,狗屁不是。
毕竟百分之几的管理费,哪能比得上帮垃圾公司大股东套现,联合收割散户和投资人,动辄拿到手里的几千万、上亿、乃至数亿资金呢?
但他苏越是这种短视之人吗?
这份补充协议里面的诸多条款,列出来,从实质上来说,就是不信任他,既然如此,他何必舔着脸往上凑呢?
“这没办法,该争取的,我都为你争取了。”聂远征说道。
“小苏……”
“你也不要想是领导们不信任你,实在是这事兹事体大,而你又太过年轻,纵然天赋和业绩,出类拔萃,但大家总要一个互相了解,互相深入的过程吧?”
“这一切只是开始,若小苏你能够在这份既定的框架下,将手里的这支社保分支基金,做出长陵市国资基金那样的业绩,补充协议上的诸多条款,慢慢地就可以废除了。”
“这一切,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你别太往心里去。”
苏越沉默了一会,知道聂远征说的话不假,他恐怕确实已经为自己努力争取该有的权限了。
毕竟,苏越知道自己崛起的速度太快,纵然业绩可以令人服众,但资历、出身,还是太浅了,比不得各大金融界名宿,更比不得扎根于国资内部的几大金融世家。
他取得了聂远征的信任。
但要让并未见过他,而且目前他也没机会见面的那些金融系统的领导完全信任,这也不太现实。
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系,苏越心里的火气,稍微降了下来。
“小子,聂老为了让你独挑一支社保基金,已经算是在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见到苏越有些不满,郭术奇忍不住说道,“这些补充条款,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只要接下社保基金管理权的人,都得签。”
“这机会,整个基金圈内,想要的人大把,你若不愿意的话,大可以放弃。”
“好了,术奇……”
聂远征瞪了郭术奇一眼,沉声道:“你让他自己慢慢想!”
苏越想着这一单生意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拉近与官方的关系,为自己找一张护身符。
业绩什么的,倒不是最重要的了,心里回过味来,也就懒得再计较这些了。
而且,按照他对于国内后市金融交易市场的了解,就算只在国资控股标的内腾挪,业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黔州茅台,民商银行,科万地产,沪汽集团,格里电器……
国资控股里面,亦有不少优秀的公司。
想及于此,苏越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行,协议我签,不过……在这样的约束条件下,有一点,我得事先声明。”
“什么?”聂远征问道。
苏越既然答应接下这任务,那么在一些小事上,他就可以做得了主了。
苏越顿了顿,说道:“关于个股的仓位比重,我有自主权,你们不得干涉。”
“标的既然你们划定了,那在具体的仓控、时机、买卖决定等方面,就得全部由我做主,不然的话,这机会,我情愿放过。”
“带着镣铐跳舞,我能够接受,可若是镣铐绑得太紧,根本就动不了,那也就不必跳了。”
聂远征微笑道:“这是自然,仓控、时机、买进卖出的每个选择和判断,本来就是一个操盘手最为核心的东西,也是盈利的根本来源,我们若把这三方面也给限制死了,也就不必找小苏你了,直接找个执行指令的交易员就行。”
“聂老明白就好。”
苏越微笑地回了一句,然后便不带犹豫地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每份合同,均是一式两份,聂远征留了一份给苏越,然后自己收起一份,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