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叫你小心点!”
赵君嗔怪道。
“哈哈,小意思!”
昭乌达盟再艰难的路途童建国都走过,这点小坡算什么。
从坡上下来后,赵君就习惯性地半抓半搂着童建国的腰了。
到了二一九俱乐部,童建国还特地在院子里慢慢溜达。
果然碰到两个刚来的女同学。
“那不建国吗?”
“那是赵君吧?好多年没见了。”
“越来越漂亮了啊?”
“是啊,人家早就回城了。”
“难道他们俩……”
看到她们两个,赵君赶紧跳下自行车迎上来。
“刘再华?杨金花?”
“哈哈,大美人儿还记得我们呢。”
“怎么会不记得?你还偷过我两穗苞米。”
“哈哈!记性真好。”
“你们好!”
童建国也推着车子迎过来。
“哎呀!建国啊!”
两个女生热情打招呼。
“回来以后,皮肤变白变嫩了啊?哈哈!”
“是啊!”
在昭乌达盟的时候整天风吹日晒,脸都不是人色儿了,粗糙的跟砂子打过了一样。
回来大半年了,总算是养好了点。
但双手却变化不大,依旧像老农一样。
“你们这是?”
刘再华朝童建国和赵君眨巴着眼。
赵君微微脸红:“其实我们……”
童建国连忙推起车子:“你们先进去吧,我把车子存起来。”
等童建国回到小礼堂时,已经有一半的同学到了。
这二一九俱乐部属于部队的产业。
解放前是南满株式会社的活动场所。
整栋建筑是赭红色的,有四层楼那么高。
建筑风格有点像教堂,主楼加配楼都是三个尖顶的形状。
小礼堂里烧着暖气。
虽然不算太暖和,起码也拿的出手,厚重的外套也可以脱下来。
同学们都围着赵君还有一个长头发的家伙说笑着。
童建国认识那伙计。
他叫蓝军,外号司令。
跟赵君一块儿差前差后返城的。
尽管心里知道这家伙没戏(要有戏早就有戏了)。
但童建国还是有些恼火。
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几个同学一起向童建国打招呼。
“哎呀!建国来了!”
反而刚才的刘再华、杨金花表情讪讪的,看看童建国再看看蓝军。
蓝军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哎呀!差点没认出来。已经被生活蹂躏成这个样子了?”
“还好,还好,司令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威风凛凛啊!”
“哪里,哪里。”
“只是您来了就来了,干嘛还这么客气呢?”
“怎么了?”
“怎么还带着两根扫把?”
“啥?”
童建国指着他的喇叭裤。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一起哈哈大笑。
这会儿流行穿喇叭裤、留长头发。
但只在那些20来岁,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中流行。
像蓝军这种二十七八岁的人这种装扮就有点老黄瓜涂绿漆的感觉了。
蓝军也跟着尴尬地大笑。
刘再华也赶紧在一旁打圆场:“你别说啊,蓝军穿这个裤子显得挺高的。”
“那当然了,他踩着高跷呢!”
心直口快的王凯旋在一旁说。
“呵呵……”
蓝军这会儿笑的更尴尬了。
他看起来像踩高跷,是因为他穿着眼下流行的粗大鞋跟的皮鞋。
这种鞋子鞋底和鞋跟都又厚又重,真的像踩高跷一样。
跟大喇叭裤还真是挺搭的。
高岩板起脸说:“蓝军,不是老大姐说你啊,你这样子小心被街道大妈抓到。”
“哈哈,是啊,被街道大妈抓到,不给你咔嚓了。”
高岩比大多数同学都大出两三岁,人也特别正派保守。
蓝军撇撇嘴:“我们家哪有啥街道,从来都自己说了算。”
蓝军是高干子弟,也住着像赵君家那样的独门独院小洋楼,当然没有街道大妈管他了。
蓝军的穿着被人评头论足一番,让他尴尬恼火,又无处发泄。
端量童建国,又看看身旁的崔新,他突然叹口气:“咱们这帮人最亏的就是建国了。”
“是啊,是啊。”
大家纷纷叹息,向童建国投来同情的目光。
“建国最早到昭乌达盟,最后一个回来。”
“最亏的是高考了,咱们这拨人建国最有实力了,结果却落榜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顿时鸦雀无声了。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对童建国是最致命的打击。
连赵君都在一旁偷偷叹息。
没想到童建国哈哈大笑:“考不上也好!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哈哈!也是啊!”
大家纷纷点头。
已经考上大学的崔新说:“其实建国落榜应该不是因为成绩……”
“是啊,是啊,凭建国的实力,不该落榜。”
“听说建国落榜是因为……”
大家小声议论一番。
蓝军大声说:“听说建国的爷爷是被……”
他做了个枪毙的手势。
现场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童建国还是若无其事地挥挥手。
众人纷纷叹息。
蓝军也跟着叹息:“是啊,可惜建国这么有才了,无奈祖宗不争气啊。”
崔新说:“建国啊,今年你应该再考一次,听说今年政策会宽松些。”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