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5月2日,10:14a,青岛外海,天气晴。
两艘船,一大一小,正在向东北方行驶。
前面的小帆船上,随着一阵轻风吹过,陆平趁势放开帆绳,使得帆面乘风鼓了起来,然后快速转舵,操纵帆船轻快地转了一个弯,向后面的游艇驶去。
游艇是青岛近海常见的客运船,船头一侧有舷号“东海102”,不急不慢地开着,几根钓竿从上面伸出来,还有几个人对着陆平一边招手一边说说笑笑。
陆平靠近游艇,对着上面喊了一声:“前面就是田横岛了,我先上去看看饭店准备好了没有,你们好好玩啊。”
“让他们别做太多啊,我还准备钓几条大黄鱼呢。”船舷旁边一个正在钓鱼的男子探出头来说。
陆平扬起帆,头转过来喊到:“老孙别做梦了,想钓大黄鱼你得穿回几百年前,老老实实啃骨头吧!”,然后一溜烟向北飘过去了。
陆平是青岛人,他有一个很励志的人生经历:大学读的土木,毕业之后没找对口工作,长期在江浙一带打拼,发誓不混出个样子不回来。一开始在某大型建筑企业搬砖,后来受不了去转行卖汽车,再后来又搞过区块链销售,最后不知道怎么爱上了帆船运动,带着五万块存款回到家乡,加上老爸赞助的五十万,成功买了一艘二手双体小帆船。但这之后整天被他爸按在厂子里看混凝土搅拌,也没几次机会上船。
今年是他们高中毕业八周年,按惯例应该有同学会。当年的少年少女毕业后各奔四方,如今大都混得不错,想在同学面前展示一下,于是顺理成章办成了一届盛大的同学会。近一年的串联之后,几个班联合起来,请了当年的老师一起,租了一艘游艇,准备好好玩一下,陆平也兴奋地趁机把他的帆船开过来过一把瘾。
今天的行程是去青岛东北方的田横镇,这里捕捞业发达,有最新鲜的海鲜,他们一早就订好了大餐,准备中午开过去哈皮一下。但现在才10点多,大家都不急着吃饭,船慢悠悠地开,大部分人在船舱里打牌聊天,小部分在甲板上钓鱼晒太阳,只有陆平忍不住想享受一下乘风破浪的感觉,自己驾着心爱的小帆船乱逛。
“咦……?”
他开出去还没多远,天色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同时吹起了强烈的东南风,远处浪头也涌了起来。
疾风带来了反常的冷意,小船随着海浪摇晃起来,这样的海况太过危险,陆平不得不控帆转向,回头向东海102靠拢。
他驾船驶到102的艉甲板附近,收了帆,把缆绳扔了上去,上面立刻有人接过,系在船舷上,然后伸手把陆平拉了上来。小船就先由102拖着,反正现在没什么速度。
“谢了,老孙。”陆平向周围一看,除了刚才钓鱼的几人,还有十几个人从船舱钻了出来,紧张地看着东南方的海面。
“这情况不对啊,天气预报说五一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啊。”老孙皱着眉头嘀咕着。
老孙全名孙清南,是青岛某机车厂的工程师,虽说是青岛本地人,但出海的机会并不多,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很是没底。
“谁知道呢,不过这季节变天快也正常。大家把东西收了,先进舱吧,我看这架势,八成得先进港避一下,我去找船长问问。”陆平招呼着把人赶回船舱,自己跑去了顶上的驾驶室。
“船长,这天气……咦,班长你也在啊,还有韩松。”陆平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驾驶室,发现他的同学李如南和韩松已经到了。
李如南是当年他们班的班长,毕业之后仍然活跃在联络同学感情和介绍对象的第一线,这次同学会她也是主要组织者。韩松高考后去了大连海事,后来入了海军,服役处保密,论对大海的了解,说不定他才是这艘船上的第一人。
“是啊,没想到这天说变就变,大家在下面都吓着了,赶紧把我发上来问问。不过张大叔说这情况太诡异,他也没见过。”李如南指了指舵轮旁边的中年男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船内还没开灯,中年男人含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船长……”陆平走上一步,刚要开口,中年男人突然把香烟往旁边固定着的烟灰缸狠狠一摁,向左把舵轮用力一转,大喊一声:
“小王,把海图找出来,这次麻烦啦!”
驾驶室右边正在看海的“小王”马上跳起来,在旁边一个布袋里翻出一张海图,一边展开一边拿了过来。陆平瞄了一眼,正是青岛附近的地图。
“他娘条腿的,这真是见鬼了,我还不知道什么天气连罗盘td也能干扰的。班长,还有这两位,不好意思啦,现在再去田横太危险,我们得赶紧找个港口避一下,你们没意见吧?”船长指了仪表台一下,然后迅速操作了一番,船只陡然加速,几道灯光亮了起来,但也没照出多远。看样子他已经决定了避难方案,征求同意只是出于礼貌。
陆平一听吓了一跳,赶紧顺着船长的手指看了一下,发现他指的正是韩松所在的位置。
韩松刚才就一直趴在仪表台上,感觉到陆平的视线,转过来朝他苦笑了一下,点了点航海罗盘的位置——指针居然在无意义地乱转!然后他又指了指旁边一块液晶显示器,说:“这里原本显示的应该是gps位置信息,现在却是一片空白。”接着他又掏出手机,叹了一口气“刚才还有信号的,现在全没了。按我的看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