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缓缓拨捏着茶盖,一惯知道小手不是爱虚荣的女子,但皇甫玉不着痕迹的夸张,还是让她受用。
他沉默着,却是沒有言语。
皇甫玉睨了他一眼,眼中颇有得意之色,纵是明康太过在意他的小徒儿,怕是沒有这般肆无忌惮的赞美过吧。
他突然觉得,象明康这般有地位有权势的男子,太过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顾虑太多,并非好事。
于是他浅笑着问小手:“原來我以为小手只会给我熬粥,不曾想,也会沏得这般好的茶,不知道我的小师父,还有什么好本事?”那口气,端的是无比宠溺。
小手抬眼看了明康,见他不说话,她以为,是方才两人支她去沏茶的功夫,在这儿谈话有些不欢。
她的眼光,尽收在两个男子的眼中。皇甫玉的眼神渐渐有些冷了,而明康,却也有些歉意。
小手在乎他,现在竟考虑着他的脸色了,以往总觉得她无法无天,根本眼中不把他当师父,可现在这小心谨慎的模样,分明是有些隔膜。
他心中喟然叹了一声,站起身來,对小手道:“小手,你有什么话,今儿一并对皇甫公子说清楚吧,明天我们就收拾东西回京了。”说罢,步出屋中,站在了外面的竹林下。
他清楚,他在场,小手终是有所顾虑,虽然料得小手不会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但让她跟皇甫玉之间,把话说清楚最好。
许多事情,拖泥带水伤人害已,让她跟皇甫玉之间的关系彻底了断,回京之后,该着手准备他跟小手的婚礼了。
他欠小手一句不离不弃的承诺,欠她一个风光隆重的婚礼。
弥补小手多年來对他的痴念之情,也是弥补自己多年來的苦等。
他在竹林下站了半个时辰,预料小手跟皇甫玉了谈得差不多了,不管皇甫玉如何纠缠不放,他都得带着小手离开。
只是房中并不有小手了,只有皇甫玉仍是斜斜靠在椅上喝茶,而小手,却不在房中。
一丝不详的预感上了心头,他追问了皇甫玉一声:“小手呢?”
“后面我的床榻上躺着的。”皇甫玉如此说,却是不动声色的吩咐丫环继续替他继水。
旁边的小丫环,还沒來得及看清怎么回事,便见得适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已一把擎了自家公子的衣襟,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暴怒:“你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皇甫玉却是不做挣扎,明康的身手,他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掉。他只是平淡道:“明康你着急什么,我要对她做出什么,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听得这话,明康才是稍稍放了下心,他狠狠搡了皇甫玉一把,一脚踢开了后面的屏风。
重重纱幔之下,小手正安躺于皇甫玉的床上,呼吸平衡,脸色平静,似乎只是倦了在此小憩片刻。
明康上前搭了一下她的脉搏,再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睑,确定沒有别的异样,拦腰抱了小手便要走。
“明大人急着抱走她,也不问问她是怎么一回事么?”见他要如此带走小手,皇甫玉及时阻止了他。
听得他这么说,明康也料得小手这般睡去定有蹊跷,语气,是无法压抑的盛怒。
“皇甫玉,我真是高看了你。”
只是不想小手难堪,所以稍作回避,不料皇甫玉竟敢在这当口对小手下手。
“明大人不需对我高看,我本就是个无赖之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想要小手,刚才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皇甫玉慢条斯理的吐出了口中的茶沫子,裂嘴笑了笑,无赖神情全然在脸上。
明康手指抬了又抬,却终是强忍下了,对皇甫玉喝道:“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对她有何伤害?”
“我对她的情谊,不比你少半分,我自是不敢对她有何伤害。至于给她下了什么药,等她醒了,明大人不自是清楚了么?”皇甫玉说完这话,却是坐了下來。
明康的手,终是扼上了皇甫玉的咽喉:“把解药给我,否则我一掌要了你的命。”
他的手掌力道加大,无力的愤怒和杀气都灌注在了掌间,随时都会要了皇甫玉的命。
皇甫玉的脸,慢慢的涨得通红,而后变了了猪肝一样的颜色,显然已快闭气。
他却是强自挂着镇定的笑容,不挣扎也不反抗,他料定明康不敢轻易杀了他。
在他翻了白眼晕过去时,明康终是松开了手指,他此时是后悔得恨不得杀了皇甫玉,却不敢真杀了他,见得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是备了后着的。
他不知道小手是吃了什么药,皇甫玉煞费苦心的下手,定不会是蒙汉药之类常见的药,投鼠忌器,他得留着皇甫玉一命,以备不测。
几个丫环抢上前來,又哭又喊,皇甫玉才是缓过劲來,他大口的呼着气,摸着脖上的淤痕,直叹明康真是下得了手,为了小手,他是杀气毕露啊。
“皇甫玉,最好她沒事,否则你自求多福。”明康将小手在床上安置好,却是向外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对付这般无赖的男子,自是不能跟他再讲什么客气。
当他活了过來,开始重新安排打算自己的人生,这无耻的男子,竟开始背后使坏。
不消半个时辰,大队官兵赶到,重重包围了此处,蔡昊天是一马当先走了进來。
“昊天,此人交给你,不管采用何种手段,定得逼他说出小手现在是吞了什么药。”明康强压心中怒火,对蔡昊天如此吩咐。
一惯他是跟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