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借着酒劲,一屋子的女子皆是放浪形骸,哭爹的,骂娘的,拍桌子,摔板凳,此刻统统的发泄了出來。
小手也觉得这般发泄,甚为痛快,越发喝得个痛快淋漓。
等她一边打着酒呃,一边想拨足向外走时,却发现,都醉得脚软。
扶着楼梯栏杆,正头脑不清的想着,楼梯上倒是噔噔的上來个男子,瞧着便是个花花公子,却是一把抓起了她扶在栏杆边上的手:“哟哟,花花楼何时來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啧啧,瞧瞧这双小手儿,可真是又白又嫩啊。”
小手只顾睁着一双眼看他,酒意一阵阵上涌,这人认识她么?上來就拉了她的一双小手儿又摸又捏的?
以往刑部的那些师叔师伯,对她再是亲昵,也不过是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鼻,啥时候拉了她的一双小手儿又捏又摸的。
见得那男子捏着一双柔荑,便要凑到嘴上去亲吻,小手终是反数來,这是什么了,这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大概也是喝醉了酒,将她当成这楼里的姑娘了。
撑着软绵绵的身子,正待挣扎,却听一声惨叫,只见得眼前亮光一闪,那男子的手,却是自腕而断,血四溅中,那断了的手掌从小手上落了下去,在地板上一曲一曲的,仍在勾动。
自己醉得眼花了么?小手定了睛,正想仔细看看掉在地上的,是否真是那花花公子的手,脸已经被人一把折扇给勾了过去。
一张脸,居然被人用把折扇给调戏了,小手柳眉竖了竖,有些火了,大爷的,只许你们來花楼寻欢,我來花楼寻一下欢居然被你们一个一个的接着调戏?
伸手便想拨开这折扇,只是手脚无力又不听使唤,竟是软绵绵的按在了一张脸上,手掌软软的陷在那脸皮上,手感倒也不错。
小手嘻笑一声,又按了按,直到那双桃花眼荡着眼风,递了过來,小手才觉得,这双桃花眼倒是挺熟悉。
“按着还舒服吧?”皇甫玉蹲在她身边,仍她将手一个劲的往他脸上按。
小手笑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手感确实不错,细皮嫩肉的,难怪一个个喜欢油头粉面的男子呢。
皇甫玉皮笑肉不笑,也随声附和:“是啊,这按着挺舒服,刚才被别人揩油,更是舒服吧?”
“揩油?”小手反复嘀咕了一声,才想起适才似乎有某位仁兄拉了自己的手儿又摸又捏,她回过头去,正想看看那方才拉她手儿的某位仁兄,却已经不见人影。
自己醉得如此厉害了么,居然产生幻像。
努力的摇了摇头,见得地上那一滩血迹,和那双已经不动弹的手掌,似乎刚才那一些不是幻想啊。
“那人呢?”小手问了一句。
“不过请他去合适的地方醒醒酒罢了。”皇甫玉仍是惴着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哦,小手点点头,喝醉了,是该醒醒酒,只是,这方法醒酒,也太过残忍。
“残忍?总比当初你要割了脖子來得轻松吧?“皇甫玉仍是端着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不就摸了两下手么?”小手将手往衣上蹭了蹭,讪讪着道,虽然此时感觉一双手太过肮脏,可也不值得叫人斩了某位仁兄的手吧。
“当日也不过就亲了一口半口。”皇甫玉冷哼,纵然她现在再醉,也沒有一醉不醒。
小手笑了起來,笑中倒是说不出的酸楚:“从今以后,不会了。”
是的,从今以后,不会了,她在乎的那个人,不在乎她,别的一切,都沒必要在乎了。
此处园子,修竹成林,月光斑驳陆离,倒是幽深静谧,想來又是皇甫玉的某处别院。
喝过了醒酒汤,小手妥妥的找了一个美人靠,窝在了上面。
竹林中琴声铮铮,优美的旋律宛转飘扬,一挑一弹,都似乎勾在心间里,勾动着心底深处最柔软的某处地方。
小手才刚有些安宁的心,又开始心思荡漾起來,竟寻着那琴声步了过去。
明康极少弹琴,小手对琴艺,也沒有多大的兴致。现在只是感觉这曲子,太过优美,灵动,直触她内心深处。
竹林深处,一袭锦袍的男子,端然坐在琴前,修长五指灵巧如燕,勾挑弹拨,勾出动人的旋律。
小手一步一步的走近,唯恐惊了他,直至一曲罢了,他抬起头來。
小手沒料得这么一个浪荡不羁的妖孽男子,竟然如此精通韵律,琴艺如此了得。
在他面前站了半响,见他一双桃花眼只是盯着自己,夜色之中也是熠熠生辉,小手只得呢喃了一句:“真好听。”
听她如此说,皇甫玉也不答话,双手置于琴上,手指在琴弦上飞指流动,又是一曲曲子弹起。
只是这次的曲子,曲调更是缠绵悱恻,缱绻缭绕。
小手怔怔的听着,那琴声,似乎勾动着少女的芳心,令她的思绪纷飞。
直到一曲未了良久,她都不曾回神过來。
“喜欢么?”低沉的嗓音问起,却带着魅惑人心的诱惑。
“喜欢。”她点了点头,回神过來,却发现皇甫玉那温热的气息已经喷薄在她的耳边。耳根一阵阵的发热,她急急避了开去。
皇甫玉却并沒有再度迫近,只是低声道:“你喜欢就好,我从來不曾弹给人听,这是第一次。”
小手呆得一呆,随即讪讪笑道:“这么好的琴艺,以后可以多多弹给你的那些美人儿听,保准她们都喜欢。”
“她们不配。”皇甫玉如此说,随即问道:“知道刚才那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