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害怕,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师父,再也听不到他关切的连声叫她:“小手,小手。”,怕再也听不到他纵容至极却又颇为无奈的叹息:“你啊……”。
师父一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的能力强大到面对一切,都能淡然处之,所以,师父是不会明白面对死亡的恐惧。
明康扯了扯嘴角,牵强的跟着笑了笑,他如何不明,但他还是给了小手一个宠溺的眼神,“是是是,师父太不了解了。”
随即他补充道:“既然你能明白这个感受,那么,小手,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努力的活着。”
“当然。”小手轻笑了起來,流光之中,是掩不住的神采飞扬:“生死关口走了一遭,我明白了活着比什么都好,自然以后会好好的活着。”
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明康也不明白,她这话几分是由了口又有几份是由心。
不过他也不想她继续沉浸在这沉重的话題中,将蟹粉小笼包往她的碗中一搁,笑道:“快叫吧,美食在手,不吃才真的亏死了。”
小手赶紧狗腿的笑道:“师父也吃。我们俩都不要吃亏才好。”
两人吃过早饭,便要去江南府衙,昨儿林水月和李昌去外地调查了情况回來,便遇上南宫银月这一桩意外,许多情况大家还沒有交换。
皇甫玉那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却是适时的拉风十足的停在了门外,皇甫玉坐在马车上,一袭玄色长袍,腰系细黑腰带,带上是硕大的鸽血石,无掩他的fēng_liú。
看着两人,依旧是一副慵懒惫至的神情,带着浅浅的笑:“两位倒是早啊,要去府衙么?我捎你们一程吧。”
明康微微一笑,笑中却是却着一丝丝的讥讽:“我们是准备去看南宫银月,皇甫公子也有这个雅兴么?”
听得是去见南宫银月,皇甫玉失了兴致,能避着不见,才是上策。他懒懒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眯缝着潋滟的桃花眼,迎光看了半天。
他的手指五指修长,根根指骨分明,指甲打理得极为工整,迎着光,他看得十分的仔细。仔细得小手都要怀疑,是否他的手掌上,纹得有藏宝图的图样,值得他如此细细端详。
凝眸了片刻,他才收回了手掌,语气倒是颇为指责:“真不知道他们如何办事,指甲都不曾替我打理好。我去修整一下指甲,失陪了。”
话音落了,他轻轻一抬手,前面赶车的四个俊美童子已知他心意,虚扬了马鞭,在整齐有序的马蹄声中,马车载着皇甫玉招摇而去。
“师父你故意的吧?”小手站在台阶,看着他的马车远去,问了明康一声。
定是明康不喜皇甫玉整日如牛皮糖一样粘住两人,明康才故意拿他最不想见的南宫银月來吓退他。
明康只管翻身上马,轻描淡写的回了她一句:“这种薄情寡义的男子,还是少接触为好。”
皇甫玉薄情寡义么?小手如此想,一惯对他的fēng_liú浪荡是嗤之以鼻,但对他,并沒有发自骨底的厌恨。
明康去衙门跟李昌和林水月碰头,查看收集的案卷,而小手,则径直去林水月的府上,看南宫银月。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南宫银月也沒必要继续躲着谁,于是在李昌的护送下,回了林水月的府上。
“你沒事了吧?”小手拉着南宫银月,上上下下将她看了几遍。
“沒什么大碍,不过受了点风寒。”南宫银月轻声道:“大夫也说了,喝几剂汤药就会沒事了。”
“那就好。”小手终是放下心,她可不想南宫银月有何差错,否则她真的过意不去。
琳儿也是紧巴巴的过來道歉:“对不起,小手姑娘,昨儿我太冲动了……”
小手又哪会计较这些,只是笑笑,别说当时琳儿失态,她不是一样也失态,光天化日之下,也是那么不顾一切抱着明康亲吻么。
那一刻,她是真的怕再也见不着自己的师父了。
好在明康那么稳重的一个男子,并不曾推开她,纵算是被琳儿撞上,他依旧面不改色,不曾想掩饰什么解释什么。
见她一脸陶醉样,南宫银月不由小声叫道:“小手……”
小手回过神來,见南宫银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道:“银月,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南宫银月却是有些羞涩,默了半响,才道:“我听说,张侍卫那一行人,全被你师父下令关在了班房之中,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将他们放出來。”
琳儿倒是一旁愤愤的道:“秀,你着急将他们救出來做什么。昨天后來的事情你沒有看到,张心清这人,太过份了,不关他们十天八天,怕是他不肯收敛一下德性。”
小手不由眯缝起了眼,昨儿看这琳儿丫头,跟张心清都还是一副郎有情來妹有意的模样,才过一晚,便换了态度。
但想想,人家也许是喜欢这个调调,也说不定。
“琳儿。”南宫银月不悦的蹙着眉,低叱了琳儿一声,她都在想回乐温城,当然沿途得有人护卫才行。
本來是想來江南好好游玩一番,结果水土不服,现在又知道这江南一带,都算是皇甫玉的地境,怕是进进出出,随便滓客栈吃个饭菜,都是皇甫玉名下的产业,她着实不想再听到皇甫二字。
可是琳儿的心思,却显然不跟她一条心,劝道:“可是秀,我们來江南,还不曾四下游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