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一路寻了过來,见得灌木丛中微微有动静,微一沉吟,虚空中又是几指,动作从容,却极为凌厉。
听得破空之声,蔡昊天提刀挡的一声,格开了这一下,从灌木丛中站了起來。
见得蔡昊天仍是安好的站在面前,明康一直紧绷的心才是慢慢放松,看着蔡昊天此时的狼狈模样,不由微微微敛了眸,沉声问道:“昊天,你沒事吧?”
“你说我这副模样,算不算有事?”蔡昊天反问了一句。
明康四下看望了一番,点了点头:“算。”
明大人也会意简言骇了?蔡昊天看着他,末了才想起问了一声:“明大人來此是为何事?”
蔡昊天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明康一时语结,半晌,才缓缓道:“跟在你身边的女子,我怀疑就是安安。”
蔡昊天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他不是惊讶于暗香就是安安,他是惊讶于明康这么快就清楚,这么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寻來,便是为了寻他,告之他的危险。
蔡昊天沉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明康微微侧了脸,看着他,看着这个一向冷俊的男子,此时脸上倒有了一丝温柔之色:“虽然她的模样做了些改变,虽然她掩了嗓音,但她身上的味道,却是我所熟悉。她一靠近我身边,我就明白了。”
“那你怎么还会留她在身边?如此乔装出现在你面前,你不觉得有问題?”明康质问他,他将小手一人留在“衔玉山庄”,赶着來查看他的安危,结果他早就识破了其中的破绽。
蔡昊天神情有些颓丧:“大人,你骂我吧,我明知道有问題,明知道她接近我不怀好意,我也明知她有可能是要置我于死地……可是,我仍是无法拒绝……”
“昊天……”明康轻声叫了他一下,一向知道安安是蔡昊天的心病,只是沒料得他居然无药可治。
然后他的眉一扬:“我不骂你,现在我就解决了她,既然她真是安安,我将她投进牢中去。”
“大人……”蔡昊天急了,伸手拦住了他:“安安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是暗香,暗香并不曾做过什么啊,大人有什么理由将她投进牢中?”
“你这是一定要维护她了?”明康望着蔡昊天,他居然可以疯狂到将一个蓄意接近他的女子,留在身边?
“望大人高抬贵手。”蔡昊天如此说,已长鞠一躬下去,神情是即恭敬又有着无法回旋的坚定。
明康不由眯起了眸,是否自己要强行处置安安,蔡昊天会不惜与自己动手?
罢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之一关,谁也堪不破,他又能怎么样。
他只得缓缓道:“安安现在在哪儿?我得提醒她一声,如若你有三长两短,到时候,沒有人会护得住她。”
蔡昊天急了:“大人,你别要去,别要戳破她的身份……”
明康那如墨的眸子满是疑惑之色,蔡昊天已经识破了安安的身份,却仍不戳破她,连带外人,都不愿意他们戳破身份。却是为何。
蔡昊天不说话,他自有他的顾虑,如果安安换了身份,他仍是愿意她跟在身边的,怕的是,身份一戳穿,连小小的一点幻想,也被无情的灭掉,,安安,终是舍弃了他而改嫁给了别人。
一切,皆是自欺欺人。
明康也无法,拍在他肩上的手,也有些沉重:“即如此,你给我十二份的小心,现在不是你的命在她手中,她的命,也在你的心中。如若你有何差错,我一定会抓了她,让她尝尽刑部所有的大刑。”
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更多是要蔡昊天加倍小心。蔡昊天打个寒颤,刑部所有的大刑,他想想都有些生畏。
他只得道:“大人,我十二份的小心了,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说大人的手下全是贪生怕死之辈?”
明康瞪了他一眼,轻声道:“既然如此,我再给你增派两名暗卫吧。”
“别。”蔡昊天赶紧拒绝,暗卫随时跟着,吃喝拉撒全在别人眼中,想想都是别扭。
明康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语气温和,却是上级命令下级的不容置疑:“就这么说定了。”
想起方才在那边枣树林遇上的两名杀手,明康望向了蔡昊天:“昊天,你这一路來,沒遇上杀手吧?”
“沒有,暗香一路上身子不适,一直走走停停。”
似乎有些情况,不在预计中啊……明康负着手,努力想理出一点什么思绪來,于是他对蔡昊天道:“带我去见她。”
“谁?”蔡昊天反问,随即反数來,明康提的是安安,他的脸色沉着,越发的冰冷。
“放心,我不提就是。”明康如此宽慰他,身影一闪,就要找人。
蔡昊天只得硬着头皮带着明康去农舍。
踩着地上的厚土,院子里静悄悄的,馍仍是搁在院中的石凳上,连带葫芦瓢都是静静的搁在上面,暗香却沒有了影踪。
两人四下寻找,却是什么都沒有发现,蔡昊天一向冷漠的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烦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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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康跟蔡昊天分手后,急急赶回江南府,哪料得“衔玉山庄”里根本沒有小手的踪影,他心下也有些着急,可是,随后就有信捎给他,说小手在皇甫玉的温柔乡中作客。
看着信纸上的那三个黑色手印,以往点滴又上心头。
似乎那糯米团似的小人,张着那胖胖乎的手,指着信,笑得有牙沒眼:“看,我给你留的信。”声音软软糯糯,带着被宠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