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言罢,息松道人拖住炎灾火球的手臂朝前一推,那火球直冲顾宁和钟山破而去。势头相较于先前,更是快了数倍。
钟山破怒极,旋即操控八臂神相将手臂齐出,顾宁深知这炎灾威力,眼见钟山破摆开架势,要仿着息松道人接住炎灾一样,接下这一招,先不说能不能接下这力道大了数倍不止的火球,便是接下来也要轰去法相八条手臂,顾宁先前听裴书白说过,钟家武学每一次凝结出法相,都要耗费真气无数,钟山破这般打法,不等和息松本人交手,便是要生生耗死自己。
心念动处,顾宁也不再闪躲,心道自己使出来的招式自己化解便是。接着便是一手指天,引惊雷劈向火球,只闻天空中一声巨响,数道紫电陡然而落,不偏不倚正好劈在炎灾火球之上,那炎灾火球瞬间被打散,或作一片火雨,顾宁不等火雨坠落,另一只手朝前一挥,一股磅礴真气铺出,化作一条冰河,将火雨悉数接住,接着那冰河一番,压灭了火势,真气拿捏十分精准,刚好寒冰和烈焰互克,化解了炎灾攻势。
息松道人眉毛一扬,口中笑道:“这一招倒是没瞧见过,恐怕连陆凌雪都不会,你这丫头也是个奇才,不错,真不错,你们这一代可比先代强了不少。”
顾宁没有言语,这一招“冰河倒悬”哪里是自己创出,是在梅花涧时,叶悬传她的武功,叶悬当年为寻冰火三叶花,苦练寒冰心法,虽没能等来花解梦回心转意,但却把寒冰一脉的武学练成,成为雪仙阁陆凌雪之外,能同时掌握不同心法武功的人,这一招“冰河倒悬”先前在天机阁和杜危炎交手之时,叶悬使出来过,之后传给了顾宁,这才有了这一招。
顾宁听息松道人夸赞这一招极妙,心下便想起叶悬,也不知叶悬师伯此时到了哪里,若是裴书白搬来的人都齐至四刹门,胜算终是大了些。
没等顾宁多想,耳畔传来一声痛苦喊叫,顾宁赶紧转头去瞧,只见熬桀肩膀被一条黑龙咬中,接着便被黑龙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顾宁急火攻心,也顾不上再去攻息松道人,赶忙飞身去助熬桀。
息松道人瞧见顾宁奔走,也不去阻拦,笑道:“放心,贫道是不会让他死的!”
钟山破见息松道人如此嚣张,心头火也是难以抑制,当即朗声道:“妖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钟家武学是残次,今日我便用这残次结果了你!”话音未落,钟山破猱身而上,也不管息松道人背后法相伸来的手臂,连连催动身形左冲右突,绕过手臂重重阻拦,欺身靠近息松道人身侧。
裴书白见钟山破近得息松道人,登时为之一阵,蝉翼法相手臂挥动更急,一道道无锋剑气将阻拦钟山破的法相手臂悉数斩落,钟山破顿觉周身空了许多,当即也不多言,铆足周身气力,将真气力道集在一处,打出一招力道十足的忘川断流拳。
那一拳轰出,连息松道人也为之色变,不得不晃动身形躲避,不等息松道人闪躲,钟山破又是一声暴喝,接连打出忘川断流拳,将息松道人闪躲的位置悉数罩住,息松道人冷哼一声,法相身形顿化,将息松道人身子裹在里头,刹那间息松道人便被一颗耀眼的赤色屏障笼住,任凭钟山破法相挥出多少力大无穷的忘川断流拳,那赤色屏障尽数挡下,钟山破怒极,一拳快似一拳,直拼的嘴角渗出血来,也没能将赤色屏障打出一丝丝裂纹。
裴书白心头一凛,这息松道人分明是使出不动如山心法,只是比起赤云道人的赤色屏障,息松道人的这一招可谓是高了太多太多,眼见钟山破已是用心力再搏,再这么打下去,便要生生耗死,只得飞身靠近钟山破,口中高声叫道:“阿叔退开些,让我来。”
钟山破听到裴书白叫喊,一口气泄了出来,背后法相登时消散,身子也颓然坐倒在地,四肢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想来是真气力道都到了极限,若不是裴书白接力赶至,怕是自己也把自己给累死了。
裴书白蝉翼法相将赤色屏障按住,接着便双足发力,硬生生将息松道人朝前推了数尺,给钟山破留足空间喘息,息松道人躲在屏障中笑道:“小子,这一招你是不是瞧着眼熟,我那笨徒儿不止一次用这一招救过你的命,如今你对上这一招,却不知该用什么法子破解?你若是打不开这不动如山,你师父怕是救不活了!”
裴书白气血上涌,周身狂暴之血加速涌动,原本透着蝉翼的青色法相,也泛起了红光。
息松道人见状更是笑道:“你用钟家的残次武学来对付贫道,怕是不成。”
裴书白旋即一愣,忘川的经历瞬间在头脑中闪过,忘川两界城一役之后,众人的确说过钟家武学和赤云道长的武功极为相似,一个重攻,一个重守,当初师父说二者融会贯通,才算得上是武学大成,如今看来,这息松道人一定是将这两种武学融会贯通,或者按照息松此前所言,这门武功本就是他自创,故意留下半册在地宫之中,等待误闯地宫之人去学。
不过这些想法也启发了裴书白,用不动明王法相去攻不动如山,便是以矛刺盾,真气相较才能分出高下,这息松道人真气磅礴丝毫不输自己体内的惊蝉珠,这么耗着久久不下,最终自己也会像钟阿叔那样耗尽心力。
裴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