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华静瑶,甲乙丙丁也是这样认为的,昭阳长公主听说后,也觉得小狸是被人拐了。
那孩子是傻的!
昭阳长公主听说小狸被拐时穿的是府里统一的衣裳,立刻就不高兴了。
“好啊,连我府里的人都敢拐,这是不想活了吧。”
当天晚上,京城里那几个早就在衙门里挂上号,据说已经改邪归正很多年的拐子,便一起在顺天府的牢房里相会了。
这几位都是顺天府的常客,只要是顺天府接到报案说有儿子女儿失踪的案子,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被叫过来询问。
“啥?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哎哟,这年头谁会拐个小伙子啊,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倒有可能。”
“就是,十五六了,正是能吃的时候,养瘦了没人要,养得壮实了,那不是给自己找揍吗?”
“两三岁的小小子,七八岁的小女娃不好吗?又好拐又好卖,拐个十五六的,万一砸在手里卖不出去,那可咋整?”
华静瑶躲在屏风后面,听尹捕头挨个询问,忍不住隔着屏风问道:“万一是卖到山西煤窑当苦力呢?”
那几位冷不丁听到有女子的声音,毫不意外,上次那个什么侍郎家的小孙子丢了,也是像今天这样,后头立个老大个的屏风,那屏风后面至少坐着五六个女眷,有哭的,有骂的,后来听到噗通一声,是有个太太晕过去了。
“回您的话,但凡是开矿的,无论是煤矿还是别的矿,全都是连着官府的,因此,那些矿上买窑奴也都有专门的渠道,要么是大户人家犯事的家奴,要么是重罪在身的犯人,这都是指名要卖到煤窑里的,无论是卖身契还是官府文书,全都一应俱全,正大光明,那些有矿的真是用不着冒风险从拐子手里买人,万一当中有大户人家的少爷,那可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啊,华静瑶以前还真是不知道开矿的买窑奴会这样讲究。
“小倌堂子呢?”华静瑶又问。
几个前拐子相互交换着你懂我也懂的眼神,听到尹捕头一声暴喝,这才说道:“回您的话,您一准儿是没去过小倌堂子……”
“休得胡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尹捕头喝道。
前拐子们缩缩脖子,在这顺天府衙门里,他们最怕的就是尹捕头了,至于大皇子、黎府尹,对不起,他们没见过。
一个上岁数的前拐子连忙露出一个憨厚无比的笑容,说道:“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那小倌堂子也不笨,但凡是从顺天府的,除非是有正儿八经的卖身契,否则一律不要,宁可只要外地来的,安全啊,说白了,也是怕惹麻烦,毕竟咱这儿是天子脚下,京城重地。”
华静瑶咬咬嘴唇,又问道:“那你们说说,若是真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人拐了,最有可能送去的是什么地方?”
几个前任拐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说道:“除非是毁了容貌,砍掉胳膊或者砍掉腿,放到街上乞讨,不过,但凡是这种,都是要让那地方的花子头儿抽大头,得不偿失,在城外的寺庙外头或许还能混混日子,若是在京城里,这日子不好混,京城里干这个的不多,您说的那位真若是被拐子拐走的,最好是出城找找。”
屏风后面,华静瑶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似乎看到有朝一日,她穿着彩衣坊新买的月华裙来到一座寺院前,正要跨进山门,忽然,一只脏兮兮的手拽住了她的月华裙,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张满是伤疤的脸。
那人只有半截身子,两条腿被齐根砍去,他坐在一块安着轮子的木板上,衣裳褴褛,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里有小虫子蹦蹦跳跳。
“姐姐……”那人张开干咧的嘴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
华静瑶霍的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史甲说道:“出城,马上出城!”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史甲可不敢这个时候陪着自家姑娘出城,昭阳长公主虽然能答应姑娘来顺天府,可不会让姑娘深更半夜出城去,万一出事了,谁能担得起?
“姑娘,不如先回府吧,禀了长公主,明天一早就出城,您看呢?”史甲劝道。
唉,姑娘是越大越难侍候了,以前斯斯文文,别说是夜里闹着出城了,就是像现在这样来顺天府看审人也不可能啊。
华静瑶心急如焚,小狸身强体壮,而且还有武功,他虽然傻乎乎的,可是却不是任谁都能拐走的,想想当初在别院外面,她和史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小狸骗进去的。
所以,小狸一定是被拍花了,可是小狸鼻子很灵,他能闻出醉仙桃的啊。
史甲见姑娘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改了主意,还是坚持要出城,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华静瑶说道:“带我去见那个扫街官奴。”
史甲松了口气,姑娘要去见扫街官奴,至少现在不会出城了。
顺天府衙门后面有条巷子,巷子里有两个大杂院,顺天府所有的扫街官奴全都在这里住着,有专门的衙役看管。
华大小姐要见扫街官奴,尹捕头二话不说,就让个衙役去提人,华静瑶出声阻止,说道:“还是我过去吧,这么晚了,你们把人带到衙门,那人说不定会吓得不敢说话。”
前世她见过那些官奴,个个胆小如鼠,谨小慎微,真若是派个捕快把人带过来,怕是知道的也变成不知道了。
华大小姐要亲自去见扫街官奴,不但甲乙丙丁为难,就连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