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行舟继续道:“而你说的那家人,只是态度上包庇杀人者,并不构成罪责。
但是他们不服从管教,企图搞民变滋事,就是犯了煽动叛乱罪。
此乃大罪,需从严惩治!
所以他们主要的量刑,不在杀人连坐,而在煽动叛乱罪上!”
楚明月闻言,跟着这位旧日刑部官员,理清楚了事件的条理。
丰林也点头称是,只不过他始终,对不实行连坐,表示担忧。
潘行舟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才道:“丰管事,我的意思不是,不实行连坐法,而是说我们岛上,对于朝廷那些律法,需要灵活的进行修改,而不是全盘借鉴。
就比如我们这里的连坐法,可以在比如之前那个案件里,他的家人完全接受,管理者对杀人者的处置时,网开一面,不对他们做出同罪论处。
而他们要是存在包庇窝藏,那就可以另行定罪!”
楚明月道:“那也不是连坐,而是另行定罪!”
潘行舟觉得,和楚明月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士说不清楚。
但是楚明月却又说了一句:“林爷爷,连坐法没有必要,我们就按照谁犯什么样的错误,就定什么样的罪来执行,反而更加让人能接受些!”
她都将态度表明了,丰林自然不会轻易反驳楚明月。
他想想,觉得这样的办法,也是可以的,倒是没继续坚持了。
而潘行舟听到楚明月,直接否决了连坐法,虽然和他的想法有出入,但是也大同小异吧,所以同样没再言语。
楚明月看他们不言语了,干脆说起自己此来的目的。
“潘老,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不只是为了制定刑法的事情!”
潘行舟扬眉看着楚明月:“哦,那还有什么事情,少奶奶尽管说,要能帮,小老儿我一定帮忙!”
楚明月一笑,道:“潘老,我知道你曾经是刑部侍郎!”
潘行舟面容一僵,似乎不是很喜欢,别人提起这个茬儿。
不过他随后倒是爽快承认道:“的确如此!”
楚明月继续道:“而我们岛上,会一直进人,特别是这个陆地上战火纷飞的年代,可能我们会接纳大量难民!”
潘行舟问:“现在国内形势很不好吧?”
“对,可以说是烽烟四起,少有净土了!”
潘行舟有些难受,他毕竟是大桓国旧臣,大桓国也是他的故土。
要说听到这样的消息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本身还是知道一些,毕竟那拉货马车上的人,多半就是从码头过来的。
他们通过船员,也能知道一些大桓国的消息。
所以这里的居民,都习惯于跟他们打听消息。
潘行舟也听说,国内安王造反的事情,不过现在听楚明月说,已经到了烽烟四起的地步了,倒是有些震惊。
他相当关注这个事情,便反过来,问楚明月:“安王打到哪里了?”
楚明月看老头对打仗的事情,挺感兴趣,就具体将安王两面出征,东打内陆城池,正向怀宁江挺进,北面对付西北军的事情说了。
然后又说到更加艰苦的,北疆战事,那里天寒地冻,打起仗来如何的困难。
当然也提及了,她其实也刚刚才收到的消息,那就是怀宁江东面,已经开始出来,农民起义的领袖了。
人家如今已经占据一个城池,八个县级地方,显然要是让他们继续发展,将来同样是不小的势力!
听着楚明月口中的话,潘行舟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他口中喃喃道:“这是天要亡我大桓呐……”
楚明月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次丰南起在外面奔波,她颇为担忧。
只不过时势造英雄,她丰大哥就乐意搅这潭浑水,她也不好阻止。
现在就只是希望,在这次战乱中,帮助足够多的平民,到这里来避祸。
顺便完成她招人填岛的要求。
其实,自从最初第一船送来了人以后,后面差不多每二十天左右,就会有船只将迁徙者们,源源不断的送来。
就这段时期,已经来了一两万人。
由此可见,大桓国内,那些百姓民不聊生的程度。
说来大家都不知道,上一世哪怕经历战乱,老百姓并没有这一世这么辛苦。
主要原因还在于丰南起身上。
他上一世在这个年月,已经聚集起来足够的基业,而且为人低调,并没有遭到朝廷打压,权贵针对。
所以他除了着手,对沈家进行彻底的打击,就是尽量运用自己的商队商线,保证整个社会的物资流通。
你可别小看商业行为。
商业其实就是,以买卖方式,使商品流通的经济活动。
它能给人们,提供各取所需的机会,抑制物价的上涨。
当然要是遇见奸商,就不具备这个作用了。
但丰南起是一个有原则,而且有良知的商人,他掌控了整个国家的商业命脉,其实就相当于,稳定了国家的物价。
所以在战乱世道里,他的存在,是作用巨大的。
可惜这辈子,被黄慧芝搅和完了,丰南起自己在大桓国,都成了通缉犯,寸步难行,他再有心,也没了这个能力。
所以对于老百姓而言,那受到的冲击程度,简直是成倍数的上升。
你想要是上辈子,他们在战乱时局,哪怕需要五六百文钱,能买到一斤粮食。
和这辈子,几两银子,还不一定能买到粮食相比,受苦的程度,那个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