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明月就听见楚文贤说:“爹,您这算盘也打的太好了,不过我不同意分家,你要分家早不分晚不分,偏偏要在我刚刚受伤,没有生活能力的时候分,您打的什么主意我明白。你要分,除非先把那一百两看病银子还给我!要不然你说到哪里我也不分,你分了我也要在家吃在家住!”
就楚文贤的态度,那自然是惹怒了楚卫,老头一拍桌子,然后喝道:“分不分家,自然是你爹我说了算,你难道还想忤逆不成?”
楚文贤低头道:“难道都要饿死了,还在意这些事情么,要么你去官府告我忤逆,然后咱们让官老爷评评理。我辛辛苦苦养家糊口十几二十年,家里面的这么几个读书人,都是我养活,你让外面的人评评理,你们这帮读书人到底应不应该这样作为?”
老爷子这时候气得胸口起伏,开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楚文贤纹丝不动,他也不是没见识过这个,自家爹曾经就用这一招哄骗自己,逼自己就犯过。
那是以前自己的娘顾氏,娘家的一个隔房舅舅求到家里面来,想让自己给他儿子在镖局找活做。
但是他一个镖师,其实也就是混口饭吃的,哪里有那么说得上话的?
于是他就拒绝了。
结果自家爹娘死活非要自己找门路找关系把他送进去,后来自己不答应他们,自家爹就用这一套,硬说自己不听话,把他气生病了的把戏。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爹娘为了家里大侄子楚开文的前程,与人家交换来一个,能够让教出官老爷的名师,指导科考的机会,所以把自己给缠上了。
最后还是自己经不起老爷子软磨硬泡,求爷爷告奶奶的,欠了个人情债,终于把这小子弄进去当了个看门的。
你可别小看一个看门的活计,这在那个年代其实是个好差。
其他学徒店伙计,那都是极其辛苦,什么活都要干,还想找都找不到的。
要不然你看大街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乞丐,甚至路边有饿死的路倒呢。
可是结果却是那小子自己不争气,出工的时候擅离职守,没多久就被人家又把他开了,连带他自己都把帮忙的人给得罪了。
结果更绝的是,他回来这个家,楚卫却一直埋怨他不看着那小子一点。
说人家年纪小,大家又是亲戚云云。
现在想想这些事,真是早应该就看清楚,老爷子跟自己完全不是一条心,从小到大责备怨怪多过关怀。
可惜自己一直没入心,总觉得他们是自己亲生爹娘,总得要尽孝道才行,所以也不计较。
可是等到现在,自己已经不得不计较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对自己有多冷酷。
他倒是可以继续不计较,但是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妻儿考虑。
这些人才是对他真心真意的人,他就为了孝敬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的爹娘,却委屈自己的妻儿,那恐怕自己都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
所以这会儿楚文贤是下定决心,一定在这次他爹提出分家的时候,不能退让,为自家人尽量争取到足够的利益,让自己的妻儿不至于为了自己吃更多的苦。
所以他冷眼看着做作的楚卫半点不吭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楚卫这时候心里更加气恼,这真是一个不孝子了,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目光,他突然想起这些年楚文贤拿银子给他的时光,那时候多听话呀……莫非就因为一次受伤,这个人性情大变了?
顾氏一边心疼楚老头,一边叫骂道:“老二,你这个挨千刀的,人家土匪怎么就没把你直接劈死?你看你把你爹气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不是人呐?”
楚文贤说:“我是不是人都没关系了,现在主要是我为了一家子,辛苦了近二十年不说,还因此受了伤,如今都没有生活能力了。结果我付出这么久,得到的回报是你们要把我扔下自生自灭,我受不了。所以今天你们怎么生气,我也没有办法妥协!”
顾氏道:“你就不怕我们真去告你忤逆吗?”
“如今我这个样子,也没有生活能力,你们告我正好,到时候我把我妻子送回娘家,给我岳父一跪,说我对不起他们。
然后我就与你去打官司,也让官老爷评评理,看我这样的作为算不算孝顺,应不应该被你们舍弃?
让大伙儿都知道咱们家几个读书人,是怎么对待一直辛苦赚钱供他们念书的人!”
楚卫这时候不装气病了的样子了,他阴沉着眼眸,冷声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祝文贤心下难过,但凡有个出路,他想他也不愿意这样,做个惹人非议的不孝子。
“爹,你要明白,我现在什么本事也没有,一切都是无奈之举!”
楚卫:“你有手有脚,怎么可能没本事,我看你本事大得很,都敢大逆不道,你还想要多大的本事?”
楚文贤淡淡道:“爹,你说错了,你看你全家人不都有手有脚,那这么多年又如何了?”
楚文孝看楚文贤一口一个他养活全家人,心里觉得不痛快。
于是他道:“老二,你怎么说话的?我说你那意思说得好像我们没干活似的?家里三亩地呢,我们种地就不是干活了吗?”
楚文贤冷笑:“家里三亩地,结果却刨不出来半个月的口粮,这不是娘随时骂的话吗?合着你只吃了半月的粮食,其他时候都在修仙啊?”
楚文孝面色赤红,就要发飙,结果被楚卫呵斥住了。
他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