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村长严厉的对钱氏道:“文孝媳妇,你可要说好了啊,到底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只是怀疑。这要到公堂上,可容不得‘很像’这样的说法!”
钱氏其实根本就没看清楚,当时是什么东西从她们院外的墙头过去。
当时天已经偏擦黑了,她其实只见着,一个像脑袋顶上的发髻的东西,成平行状的掠过墙头。
当时她以为自己眼花,因为还要干活,所以也没在意。
后来发生顾氏被偷了钱的事,她又怀疑是楚文贤干的,于是就把那个傍晚发生的情况,自己给联想到了楚文贤身上。
就这样,钱氏越想越像,越说越像,结果几次说出口以后,她自己已经十分笃定了。
等上楚明月他们家的时候,已经变成证据确凿,亲眼所见了。
不过到他们家找上村长,说起要告官的时候,其实钱氏自己就有些怂了。
毕竟那是官府,是大家都十分敬畏的存在。
她明明也只是猜测,如果到时候证实不是楚文贤偷钱,她就要倒霉!
于是在村长严肃的目光中,还有楚家人紧盯着她的目光下,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当时天都黑了,我觉得很像老二……但是我也不能完全肯定……”钱氏闪烁着眼神道。
村长皱眉:“你看见了文贤的脸了吗?”
钱氏支吾不语。
村贤的头部,那具体是整个头部,还是到头部哪个位置?”
钱氏这时候,紧皱眉头,在斟酌语言。
顾氏焦急的催她道:“你倒是说啊,你不是说,亲眼看见老二站在院墙外的吗?”
村长看出些问题,于是就道:“文孝媳妇,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因为如果你们闹到官府,要是在公堂上说谎,是要挨板子的!”
钱氏被村长的话,吓得有些胆颤,于是她说:“当时天黑,我只看见他的发髻,所以以为是老二,我也不敢肯定……”
村长于是转头看楚卫夫妻:“楚老哥,你这事,根本就没有切实证据,恐怕告不了文贤!”
顾氏这时候劈头就按着钱氏一通骂,说她怂货,不敢出来作证。
最后还跟村长说,肯定是楚文贤,因为他记恨自己爹娘与他断亲,却没有分太多钱给他,所以这是在报复。
村长因为已经不相信顾氏他们的话,所以就劝楚卫夫妇,等他先了解情况再让他们做决定。
之前楚卫虽然也相信是楚文贤偷钱,但是如今看见根本就没有能够作证之人。
他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个官司打不了,于是让顾氏别再闹,并且让村长尽快帮忙了解情况。
村长鉴于如今楚卫一家与楚文贤一家冲突太大,让他们再上山又会闹起来。
于是就叫上与楚卫交好的孙老头,让他代表楚卫去旁听作证,然后就一起上山去了解情况。
就这一趟下来,等村长回去之后,就找到楚家,把自己从楚文贤夫妇那里得到的消息,跟楚卫等人说了一遍。
顾氏听村长说完,一扭头就冲上去,把钱氏的脸抓出两条血口子,破口大骂她是败家妇,扬言要休了她。
村长看见顾氏撒泼,连忙让楚卫叫住她,然后说到:“楚家嫂子,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跟官府报案,你们看让谁去,我跟着也去一趟,我们要争取时间!”
于是楚卫因为自己年纪大,如今闹腾一天实在有些精神不济,所以就让楚老大和楚老四跟着村长去了。
其实村长之所以要跟去,就是他有意偏袒可怜的楚文贤,害怕楚家人真乱攀咬人家。
他觉得自己要做到中正的讲述事情经过,最起码不让别人误导官差。
所以说,陈村长真的算是楚明月一家的贵人了。
他在描述中,尽量弱化了楚文贤的存在和作为,把楚氏兄弟说到的怀疑楚文贤的话,自己再摆出自己的见闻,暗中推翻人家的怀疑。
接下来的事情,也只好听天命了,只希望文贤这个小辈不要这么命运不济!
后来自然是官府派人来查。
因为路途远近的关系,他们首先就是找了大路官道边,赶驴车的方平家里问情况。
后来就是找楚家人,找楚文贤他们调查案情。
因为有村长尽力撇清楚文贤的言论,官差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他们即便再次听见,钱氏模棱两可的提及似乎外面经过的人是楚文贤之类的话,也没觉得瘸腿的楚文贤有多大的嫌疑。
或者说他们是打算先了解了大致的情况,才会有所行动。
这就是过往这段时间的事情。
官差走了之后,楚明月一家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楚明月每天找猪草,或者找点野菜,再不然就是跟楚文贤上山,或是帮乔氏煮饭。
大家按下心里,对老楚家银钱失窃事件,还没找凶手的担忧,都尽量的笑脸以对。
唯有楚开宁大概受到惊吓太深,他这几天怎么也逗不笑了。
有一天,楚明月带着楚开宁,在家附近找猪草,就问他:“小弟,你还在害怕啊?”
楚开宁:“谁……谁是说我害怕啊,我就是觉得那些人也太凶了。咱们家又是个破房子,那些人想闯进来就闯进来了……”
楚明月听到这里,也是心忧。他们家这房子的确防不住贼。
听楚开宁说,当天人家在外面,锄头就把他们爹新修的里屋门砸开了。
而且人家那些人还是些读书人,人家都能够轻而易举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