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发现,大概是她家丰大哥的人,跟她爹娘说过现在的情况,所以她爹娘都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这下她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不用担心他们跑了,太子和沈家,迁怒到她家人身上。
丰南起说当天就走,就真的是当天就走!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他们都上了船。
转头看着,渐渐有些模糊的开平县码头,还有他们家的临江楼,楚明月转头问丰南起。
“丰大哥,我们人跑了,那些产业难道不要了吗?
那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全部占了去啊?”
丰南起一笑,道:“有我师父看着呢,没事的。
主要是现在太子一党,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再说,就算我们会失去些东西,但是有得必有失,同样有失才有得,我们失去些许利益,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明月不要难过!”
“嗯,不难过,我只是有一点点担心,那些东西好歹,是你辛辛苦苦一手创办的。
创业不容易,你这些日子脸都晒黑,变瘦了,想来也是极其操劳的!”
“说不上多辛苦啊。
以前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出发,想着要和你分别,这许多日子,心里并没多向往。
但是现在我真的很高兴。
有你陪着,就觉得这飘洋过海,到哪里心里也安稳!”
楚明月说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开心的。
大概她血脉里,继承了她爹的性格,所以骨子里还是,有种喜欢冒险的精神。
对于这次能出行,楚明月更多的是感觉得,一种从四肢百骸,透出来的元气满满的感觉。
这让她对于他们家,在离开的日子里,很有可能会被沈家,盘剥这件事情,都不是很难过。
而她发现,他爹同样的有着一种,焕发了精气神的感觉,虽然他尽力掩饰着,但是真的是瞒不住,了解他的人。
她还问了丰南起,那所谓隐士名师的情况。
丰南起告诉她,对方是一个他结识的忘年交,才学过人,要教楚开宁那是大材小用。
他也派人与对方说好了,让楚开宁住在他家,那地方偏南,又比较偏僻,所以应该没人,能找到楚开宁他们。
只是楚开宁,今年就别想考科举了,至少要把风头捱过去!
楚明月表示不打紧,其实楚开宁年岁还小,说不定多读几年书,再科考,到时候人成熟些会更好!
不过后来她跑题了。
“丰大哥,你说你念书不是很厉害……”
丰大哥闻弦音而知雅意,笑道:“明月,你是不是觉得,你丰大哥不擅长诗词歌赋,就不能跟人家学问人,说上话了啊?”
“我只是好奇,你们都聊些什么?”楚明月笑道。
“明月,这个世界上,不是诗词歌赋了得,才叫文采出众。
事实上,主流的反而是那些,谈经论典,喜欢针砭时弊之人。
这样的人厉害了,才会被称之为大儒!”
楚明月突然发现她想差了。
她的记忆里,作品能流芳千古的,往往是许多诗人词人。
而那些厉害人物,流传下去的,引经据典的经典文章,反而极少。
反正是不如他们本人事迹,来得那么有名。
就像是会背?出师表?的人不多,会背?咏鹅?的,连刚会说话的都有。
所以她潜意识中,还存在将那些fēng_liú才子,看成是主流读书人的想法。
显然现实中不是这样的,在这古代比如唐伯虎之流,远比不上一个高中状元,在朝廷上谈政论道的人,来得有威望,值得人羡慕。
还是那些严肃的思想家,才算是正宗。
只不过,随着时代变迁,有脍炙人口的作品,留存民间的人,最后才会一直被人提起。
不过楚明月依然道:“丰大哥你跟他们,也能争辩问题吗?”
丰南起道:“真是伤心啊,我家明月可把我给看扁了,你丰大哥做不出来诗,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就他们那些理论,说不定你都可以争辩得赢。
这些读书人,其实就是喜欢耍嘴皮子,谁赢了,他就高看谁。
要不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会会这样的人,保证你那些道理,能唬住一大片的人!”
“……额,算了,我一般不跟人家争论!”
“你确定?”
看着丰南起揶揄的笑,楚明月怒了。
“丰大哥,我楚明月自问为人大度,是真不爱与人计较,你要笑话我,那也得拿出来证据啊!”
“嗯,就是这个气势,要与人相辨,起码赢了五成。
要说前些日子,我可真是被你,辨得哑口无言。
你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事例,还有那些大道理,把我说得心服口服。
所以明月不要谦虚啊!”
楚明月看着丰南起笑话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死缠烂打,她自己也有些脸红。
那算是撒泼耍赖了吧,也只有她丰大哥,才这么容忍她。
其实对于她来说,这是黑历史,她就不乐意记着。
不过此时她算是放心了,觉得,好像自己该关心的,都已经关心完了。
于是她也不理会丰南起的打趣,自己潇洒的背手转身,到窗口处看风景。
船行三天后,丰南起让人在一个,山势险峻的地方靠岸。
这是到了,送乔氏还有楚开宁,包括常雪松下船的地点。
楚明月本来觉得,他们需要撒泪挥别。
可是却看见了狗子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