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下肚,曾经的闽国悍将,如今的汉王已经脸颊通红,含含糊糊的骂骂咧咧,真如同旧时候混迹长安做地痞游侠一样,另一头,薛之观却一言不发,仅仅是慢慢的品着酒,听着他耍酒疯般的抱怨许久,这才按耐不住,到底阴沉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背叛?”
“为什么?”忽然咧嘴一乐,刘豹韬喷着酒气从腰囊中抽出了一大堆黑色的奏本,上面绝密两字看的薛之观眼皮子就是跳了跳。
“当初在泉州,老大告诉我,焦老三是他杀的,老子还不相信,始终不相信,不过实际上,却是老子想的简单了。”
“从长安跟着老大出来,我们长安游侠,不管以前对着干冲突的,还是并肩子喝酒的,一共有两千多,跟着老大混街道的铁杆兄弟也有一百多,如今他们人呢?一半倒在了高句丽,一半倒在了草原,一半倒在了南洋,还有一半倒在了你的手里。”
满是酒意,指着薛之观鼻子,刀疤刘就问道:“老子问你,贺老五是不是你杀的吧?还有张鹞子,老子一直以为他是自己倒霉,掉水里死得,现在才闹清楚,是老大的意思,灌醉了扔进海里的,还有,还有……”
“贺老五徇私枉法,在闽国强夺士民田地,的确是本官下令处死的,还有张鹞子,他收了荥阳郑五千贯的贿赂,出卖了闽国的军事情报,闽王念其军功,才假造了他落水的情况,没明正典刑,的确,驻华山一战之前,我们的密探已经从皇帝书房弄出了具体分封秘制,殿下已经知道了辽东易手,不过那一战不打不行,不然根本不可能带着闽国从皇帝严密的防备监视下脱身,还有……”
“你知道什么?”没等薛之观说完,刀疤刘已经不耐烦的拍着桌子打断了他,居然是眼圈通红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天下大义老刘不懂,老刘也不想懂,老刘只知道,当初一心一意跟着老大,就是因为老大光明磊落,待兄弟坦荡荡,问心无愧,肝胆相照,如今,为了他的大业,老大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老大了,不是领着我们这帮地痞游侠在长安厮混打地盘的老大了!”
为了政权平稳,李捷做的这些不为过,但对于曾经的江湖义气,李捷这个老大还真的变质了,听着刀疤刘的吼叫,薛之观居然一时间哑口无言,尤其是刀疤刘下一句问话让他目瞪口呆。
“如果老大杀了长孙王妃,你又会如何做?”
薛之观真的是惊呆了,李捷与长孙织一项和谐恩爱,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想过,不过最是无情是王家,如今王妃中,武媚娘掌控大权,杨心怡,萧蛮儿都留有子嗣,未来李捷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子嗣,皇权斗争由李捷父亲他们这一辈,李捷自己他们这一辈血淋淋的争斗可是历历在目,谁知道为了这偌大的江山,下一代会不会争斗会不会硝烟再起,如今闽王后宅的和谐会不会维持下去?
“行了,酒也喝完了,老子想说的也说晚了,留下两样东西给你,一样在甘泉殿中老子只能收拾这么多了,另一样……,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薛之观的愕然中,刀疤刘丢下酒杯摇摇晃晃的出了门,不一会,马声远去,惊愕复杂的出了门,看着地上放着一个坛子一个大包袱,晃了晃脑袋薛之观诧异的走了去,坛子里是一些黑漆漆的灰状物,疑惑了一下,薛之观就恍然,绿珠之死他已经听说了。
打开另一个大的包袱,薛之观整个人却如遭雷击的怔在了那里。
“将军!”
“将军,附近没有贼军埋伏,究竟怎么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先前溜出去的密探干员们纷纷回了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着,薛之观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必须出城!”满是阴沉郑重,薛之观冷着脸的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