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捕头压根儿就没想隐瞒苏家人的身份,也不在乎从京城放事被贬到这,会不会给大槐村引起恐慌。
他自觉自己已经解释很清楚了。
眼看自己这吩咐一出,村民都愣住了,他脑袋一转,又提醒道:
“他们都是苏家的后代,苏家人百年前不到在你们这村应该还挺出名的。
好像是你们这大槐村唯一一个出过的举人,之后上京赶考,几年后考中了,然后家里的父母就被接走了,这个想起来了没有?”
眼看日头上升快到了中午,接下去还要花近两个时间回去,李捕头声音难免带上不悦和催促。
也不用这些村民再怎么回忆,主要是说出个举人的苏家人后代,那村子里的人也都就知道了。
再看向苏家人的目光,那就透着股浓浓的惊异。
不是在京城做大官,怎么就回来了?
再看到苏家一行人都是灰头土脸,也差不多可以说是衣衫褴褛。
说点难听的,比他们这些乡下刨食的农村人穿的还要来的邋遢!
最起码,他们就算干农活身上肮脏,也透着股浓浓的汗臭,但起码身上不会这么一股恶臭。
在联想到捕头的放事了,被撵回老家……
唰的一声,村民们的反应很直接,就是纷纷朝边上退去避去,趋利避害的反应一点不加掩饰!
村长,一村之长,古代的乡村可不是现代的村长那般,还是颇具威严的。
能坐到这位置,反应力也要快些。
两个捕快和衙役不悦的眼神中,村长几个跨步走到了人群前,在朝边上侧身去,扬声道:
“官爷们别急!老朽这就带大人们去,苏家的老宅就在前面些!”
清洛混在苏家人女眷中即为不起眼,心神一分为二,注意脚下道路,和观察着一路走过已经穿过一半的大槐村。
一路经过的房屋有茅草屋,木屋,还有土坯房,甚至目光朝着大槐村较为偏僻的地方还有一个棚户出现过。
村中大多数都是灰扑扑的土坯房,脚下的村道也都是泥土,被人走过踩过所夯实,形成了一道道黄泥路。
没下雨还颇为平整,但一旦有水就都难免有些泥泞。
一路来到大槐村中央,清洛才看到在一群土黄色或灰色房屋衬托中极为亮眼的砖瓦房。
虽然颜色也不鲜艳,那砖瓦透着一点的灰白色,但相比较就显得色彩鲜明一些,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农村四合院。
那四合院前站在几个农家汉子与妇人孩子,就在看到前面带路的村长对着那些人挥挥手,那些人也就都朝院子走去。
清洛明白了,那砖瓦四合院就是这村长的宅子,估计村长家也是这大槐村数一数二的富户。
村子中间这一片地带,相比较其它的村户要好些,村道也不仅仅是黄泥路,还有点沙子和石子的铺地。
虽然说不平整,但也不再那么尘土飞扬。
苏家的老宅,是在老槐村中间位置再朝后走去,不在村尾,但离村尾也不是很远。
看到黑扑扑有所松动的外墙,外墙极为矮小,稍微有点力气的人几脚踹去差不多也就倒了。
就透过那矮小的外墙,朝里面的房屋望去,也是灰扑扑的一片,透着股腐败腐朽的气息。
眼见这一幕,苏家一行人齐齐更加静默了,连呼吸都凝滞了。
清洛也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短短一下。
不是她说,而是苏家人是真的目光短浅。
虽然这老宅主人走出去了,但是那也是村中唯一有过的举人,其实对这老宅还有些敬畏。
但村民也不是傻的,闲得慌的,谁还会给别人的老宅房屋修缮。
肯定想着做官的人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老宅,他们还瞎操心个什么劲。
所以苏家老宅自然的也就落败成此了。
即使迫切想要有安定下来,有属于自己房屋的苏家人看着这唯一属于他们苏家的老家,也都是没有那个勇气推开已经半敞开、摇摇欲坠的院门,然后再走进去。
他们怕熬过了一路流放,终于到了流放地,却被生生压死在老宅里!
这般想着苏家人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清洛自然随大众朝后也颇为惊慌的退了一步。
心里暗道:苏家人说来也幸运,死在流放路上那是多少人?
有的是一家好几口全部覆灭,在流放途中,苏家十五个人一个都没少。
就是看起来最熬不过去的苏老太,这时也是颤颤巍巍的被两个儿媳妇扶着,也都一路的从村口走到了老家。
可惜有这般坚定求生意志的苏家人也通通被近在眼前的苏家老宅给吓了个够呛。
在想了想自己告捷的银钱,脸都苦成了苦瓜色,漆黑漆黑的,又发绿发绿的。
不过负责押送他们的衙役和捕快,可丝毫没有怜悯同情之心。
现在彻底完成任务了,以后就不需要他们再麻烦了。
以后每隔七天,对方会自己去到衙门。
最多还需要他们时,那就是对方没有老老实实的每隔七天去露个人影。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在苏家人发蒙的神色中,衙役捕快相携离开。
清洛隐隐约约的,还听到那两个走在前面的捕快交谈道:
“刚才不是还说要和你那顾兄弟打声招呼,怎么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来了?”
“嘿,我那个兄弟,也不是我说他,那就是木纳的,沉默寡言,问他十句能应你一声或者点个头就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