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聪明,只是她算出开头却没有算出结局,一计成功击破墨飞白墨绯月二人谋害谷梁鸿之事,却让他如此误会,她感觉上天怜悯下方苍生,唯独薄待她,从未听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示爱,是在痛斥中进行的,谷梁鸿不是奇葩,她也不是另类,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着实是又奇葩又另类。
她由此想起墨飞白在她十五岁时再次示爱,那家伙更奇葩更另类,听闻男孩对女孩求爱需要有花,当时是冬季日升山上唯有白雪皑皑,他就下山去找,在一个妓院里发现一株盛开的冬日丹,他就整株拔起,后来被人家发现,上百个妓女把他堵在屋子里,罚钱不要给命不要,只要他tuō_guāng了衣服在妓院里游街似的遛了一圈,还差点被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夺去他的贞操,此后墨飞白闻妓而色变。
想起墨飞白,苏落心里一暖,这世上,唯有他是无条件的宠溺自己,可是却因为两个人一起长大,太过熟悉,苏落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假如自己在懂爱的年龄同时遇到墨飞白和谷梁鸿,自己还会选择谷梁鸿吗?这个答案本来她以为会很模糊,心里却立即想,仍旧是的,那个男人有着墨飞白没有的霸气,从小无父无母的苏落在他那里感觉到了安全和倚靠。
如今这倚靠的大山轰然倾倒,他说到做到,再也没有挑起这道珠帘过来看苏落,却也没有将她赶出家里连自己的卧房都没有赶出,从这道珠帘到那道珠帘,几步路的距离,这一次,真的是咫尺天涯了,苏落每日里听见他的脚步进了门经过走廊。仍旧是稳健如闲庭信步,然后挑起珠帘唰唰的响,他也并未搬去书房住。
张初五试着过去劝谷梁鸿:“落落是个可怜的孩子。”
谷梁鸿挥手制止,只道:“好好照顾她。”
苏落同时再也没有迈出自己的住处,每当天气晴好,春好试着劝她出去走走,她道:“我在冬眠。”然后还像蛇一样的蜷缩进被窝里。
墨绯月冷眼旁观,知道苏落必定是因为谋害谷梁鸿失败才被冷落,心里害怕谷梁鸿,便以离开墨家马帮太久想家为由。离开谷梁世家回去祁连山。
墨飞白打探苏落的消息,得知谷梁鸿并未为难她,也知道谷梁鸿对苏落的感情。是以就没有过分担心。
郑氏和筱兰薇、董竹音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三人合力去找谷梁秋谷梁冬,想让他们过来规劝谷梁鸿,总觉得一个公公和儿媳同处一室容易惹来非议,谷梁秋谷梁冬来了之后。却发现和谷梁鸿同住的是张初五,苏落和春好不过是伺候张初五的丫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苏落得以安静了一段日子,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看书或者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塞上冬日非常冷,有钱人家的窗户纸都是加工再加工的。厚实防寒,透光性很差。
十月一晃而过,且已经好久没有下雪。空气干燥冰冷,这一日早晨起来,春好惊讶的发现苏落的鼻子滴滴答答的正在流血,急忙禀报给张初五,她毕竟是主子。还是长辈。
张初五起初以为是天气干燥另外苏落心火太盛所致,用土方法给她治疗。比如在额头抹凉水,比如让苏落身体倒置,比如找团棉花塞住她的鼻孔,治标不治本,仅能暂时止住出血。
日子按部就班,白日苏落仍旧或看书或睡觉或发呆,天一黑就卧床不起,睡是睡不着,想也不知该想什么,哭又哭不出,眼睛酸酸涩涩却一滴泪没有,她忽然感觉到死亡的味道,就抱紧自己心痛像刀割。
某夜,她感觉鼻子处凉凉的,用手抹了把借着依稀的夜色看,黑乎乎的又是血,然后嘴巴处腥腥咸咸的,再一抹又是血,她突然害怕了,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假如真的死,死就死吧,活着也是生存在夹缝中,一边是师命难违,一边是对那个人又爱又恨。
喉咙处涌出一股,她怕血弄得满床都是,又怕惊动张初五和春好,下了床想去外面吐,晃晃悠悠刚来至走廊,蓦然发现同时从东边出来的谷梁鸿,先是彼此愣了下,她掉头就跑,却见谷梁鸿身形一晃已经把她捞在怀里,然后夹着进了他的房间。
“你我形同陌路,我没有踏入你的房间,是你劫持。”她说这话时人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
谷梁鸿并不搭言,把她放到自己床上,发功给她疗伤,明白她定然是因为过度悲伤引发旧疾,她身上的伤就是开开心心的将养也需要一个春秋冬夏才能好。
他道:“你不是想杀我吗,为何把自己搞成如此狼狈。”
苏落已经睁不开眼睛,想故作轻松的笑,连笑都没了力气,容色凄白惨淡,声若风拂:“你还是别救我了,否则我还会继续谋害你。”
谷梁鸿的手掌游走在她周身,分明是担心的快要窒息,还是冷冷道:“既如此,我非得救你不可,因为我实在好奇有谁能把我谷梁牧风杀了。”
苏落嘴角流血眼角流泪,纤细的手颤巍巍伸向他:“把我的铜钱还给我,把我的碧玉簪还给我。”
谷梁鸿不假思索道:“铜钱花了,碧玉簪当了。”
苏落当然不信:“你骗人,你那么有钱还当东西。”
谷梁鸿用袖口拭去她鼻下嘴角的血,道:“有钱人家也需要精打细算。”
苏落最后嘟囔出一句:“那就把我的心还给我。”然后脑袋一歪彻底昏迷。
谷梁鸿俯身把她抱起,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狠狠道:“不还,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