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城城北一处小巷里,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躲在两个木柜中间,神情焦急,手里抱着一个衣裹,衣裹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婴儿。
看着满脸酱紫,额头冰凉,一脸痛楚的婴儿,孩童压低了声音,轻轻的拍着婴儿的胸口。
“乖啊,宝儿乖啊。”
等到巷子外一队巡卫走过之后,孩童连忙起身,抱着婴儿冲了出去,冲到了街对面另一条巷子里。
孩童刚进巷子没几息时间,三个身穿北方军服兵士站到了孩童刚刚藏身的位置。
为首的兵士眼中戾气闪过。
“走。”
说罢向着孩童消失的方向走去。
前面两名兵士正准备过街,最后面一位兵士拉住了两人:“我们这边做实在太过丧尽天良了!”
为首的兵士突然转身过来,满眼血丝:“孙淼,你忘了阿贵,汤晨,百尺吗?”
“没忘,可是~”
“你要是不愿意去,就守在这,我们走!”
为首兵士挥手一甩,挣脱开来带着另一人快步朝着孩童方向追去。
最后一名兵士眉头深皱,看着两人方向,十几息后,脚下一跺还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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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柱香后,孩童又越过了两条街道,躲在木柴后面等待着巡视的兵士过去。
“宝儿不哭,前面就是医师大人的住所了。”
又过了几十息,大街上的巡视刚走,孩童再次冲上街道,向着街对面医馆冲去。
可就在离医馆门口不到五丈位置的时候,两个兵士拦在了孩童面前。
“小子,手脚到挺快。”
“你,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发现你?要不是我放你出门,你觉得就凭你能跑到这里来吗?”
为首的兵士面色阴鸷,抽出北防佩刀,一步一步向着孩童走来。
“你故意放我出门的!”孩童这才想到了什么,面色急变:“安莱国的大人,我不是间谍啊!”
“你是不是间谍,得我说了才算。”
猛的把长刀举过肩膀:“未经同意,私自上街,就地格杀,安心上路吧。”
看着砍过来的长刀和近在咫尺的医馆,孩童抱紧怀中的婴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长刀即将落下的一刻,叮的一声响,长刀似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击中,直接从兵士手中脱落,飞了出去。
“有敌人!”为首兵士一声怒喝,另外一人赶快做好防御的准备。
几息之后,一个满脸疲惫的青年头顶一只兔子从巷子深处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以手捂嘴的女子,女子长得国色天香,但此刻面色苍白,一副想随时想吐,两眼无神的样子。
看到青年身穿布衣,又如此年轻,兵士面色一凶。
“你是何人,敢扰我北防军行事!”
“我记得安莱律法规定,不许向老弱病残举刀。”
布衣青年没有回答,反而一句话反问住了兵士。
“听阁下的口音是安莱人吧。”
“回答我的问题!”
兵士正准备发作,但看着杨木寒彻刺骨的眼神,再想到刚刚被击飞的长刀,心中一颤,还是压住了怒气。
“木元帅下令,平南城中任何人不得擅自上街,此人不听劝导,跑出家门,我们只是秉公处理而已。”
“木青松元帅下的令?”
看到布衣青年听到木青松之后神色渐缓,为首兵士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正是!”
“大哥哥,我不是故意要上街的!我妹妹病了,很严重,家里没有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布衣青年扫了一眼孩童怀里的婴儿,眼神一冷看向站在原地的兵士。
“跪下!”
两名兵士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就跪了下去。
随手一招,地上的北防军佩刀飞射而起,落在布衣青年手中。
“大人,不要啊!”
眼见布衣青年就要挥刀,街对面巷子里,一个兵士快步跑了出来。
“你舍得出来了?”
“我本也想拦住罗宽,是大人早了一步!”冲出来的兵士见自己早被发现,没有意外,一脸愧色。
“告诉我为何这么做!”
说完布衣青年脚下一踩,身下的五尺的青砖寸寸崩裂:“你的回答若是不能让我满意,你们三人都别想生离此地。”
“真当我怕死不成,北防军没有一个怕死的男儿!”看着地上碎裂的青砖,跪地的兵士一怔清醒过来,不但没有畏惧,反而面露凶狠之色。
“你的凶狠就是冲着平民来了吗?”
跪地兵士话音刚落,布衣青年一脚踹在兵士胸口,兵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直接倒飞出去,滚出去十几丈远,失去意识。
另一名兵士正准备动手,布衣青年掏出一块令牌。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不要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剩下两个兵士互看一眼,最后出来的兵士走前一步,对着杨木行了个军礼。
“大人,我等认罪领罚,要杀要剐无怨无悔。”
“我需要理由!”
“阁下久居城中可能不知道,三日前越国军队在城门叫阵,第一日在南门当众斩杀我北防军五百人,第二日又故技重施,当众斩杀了一千五百人,直到昨日又当众斩杀了三千人!”
“任凭秦帅和木帅如何阻止,如何开条件,越国人都没有丝毫手下留情,那可是足足的五千北防军啊!”
“越国把砍下来的人头垒起三座人头塔,现在南门外的人头塔比城墙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