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了比翼山,太乙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她当然能猜到父亲为何撇下娘亲独自离开,身为人女她自不能擅言长辈对错,可眼下她却必须马上找到父亲,这也是她为何匆匆下山的理由。
依她昨晚推演,父亲的天劫应该就在近几日,虽然此前父亲一直刻意隐瞒,太乙也顺着他一径装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真的任由父亲独自面对危险。
“太乙,这是父神命里难逃的劫数,他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谁也渡不了他。”
不自觉的倒退一步,太乙怔怔望着挡在身前的邪神,那样陌生的目光,彷佛他们从不曾相识一般。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救不了他。”
不是看不到太乙眼中的震惊与失望,但这个时候他必须迫着自己狠下心来,邪神一步步紧逼上前,菱角分明的薄唇毫不留情的吐出最残忍的话。
“你我都清楚,擅挡雷劫者无异于逆天而行,即便你为此搭上性命,也改变不了最终结局。”
道理谁都懂,可想要做到却并不容易,明知邪神所言句句属实,但太乙就是无法接受从他的口中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这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无论最后谁输谁赢,都只能两败俱伤。
“没有他就没有我,即使现在还回去,也是天经地义,我意已决,你也不必再劝。”
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伤人,可她到底还是说出了口,那个人不是别人,是生她养她予她万般娇宠的父亲,她没办法再冷静着权衡利弊。她只想马上找到他,即便救不了他,也不要他一个人孤单的走。
望着太乙决然而去的背影。邪神异乎寻常得格外平静,只那双眼睛幽幽暗暗得好似鬼火。深不见底的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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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太乙几乎是一路落荒而逃,她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邪神此刻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脑袋里乱哄哄的早就空白成了一片,乌七八糟得什么都不能去想。
原本太乙便是父神汲取心之精血所化,是以即便他刻意隐藏了踪迹,也绝做不到真的无迹可寻。偏生太乙越是着急便越无法静下心来,整个人无头苍蝇似的根本就理不出半点头绪。
幸而她及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总算是多少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刚刚慌不择路,也不知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眼见着脚下山峦跌宕,古木参天,太乙索性落至地面,随便寻个粗壮的树干便直接坐了下来。
谁知她才将坐下,便察觉到有人竟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太乙微微一怔,继而默默的垂下了头。
这世上还有谁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除了那个落跑的父亲,怕是也只有这个傻男人了吧?
“不闹了?”
温热的大掌抚过头顶,顺着纤细的后颈,最终勾着她的肩膀。将她牢牢的困在了自己的怀中。
见太乙始终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小猫般异常乖巧得缩在自己的怀中,邪神再大的怨气也瞬时烟消云散,到了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弯了弯嘴角。
“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的脾气,话也不听完就直接扭头走人,我只说你办不到,可没说本王也办不到啊!”
“你真的有办法?”
太乙闻言,腾地一下抬起头来,若非邪神早有防备,定让她撞个鼻血四溅不可。
颇有些不满的敲了敲太乙挺翘的鼻梁,邪神挑着眉梢,大有几分刑讯逼供的架势。
“当然,难道你怀疑为夫的本事?”
太乙也不回答,只定定的望着邪神,良久方才绽出一抹绝美笑靥。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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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办法不可谓不惊世骇俗,太乙虽然略有微词,但事关父亲安危,她也能保持沉默,毕竟如何抉择还要由父亲大人自己来选,唯今之计只能先寻到父亲的踪迹再做打算。
不得不说,有邪神在自己身边,太乙总会觉得莫名安心,仿佛天大的事也总有他来替自己撑,那种完完全全被保护着的感觉,真的会上瘾。
接下来便由邪神为她护法,由太乙以血为引,施展天罡地煞无极血引咒,不出一个时辰,便寻到了父神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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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虽向来以慈悲济世为众人所称道,但其却是实实在在的以战成神,是以即便渡劫再艰难无望,他也绝不可能会心生半点畏惧。
或许唯一能令他退缩的,便只是一个情字,他害怕辜负,舍不得伤害,只要她可以好好的,他宁愿将那个字永远的藏在心底。
不是不想念自己最宝贝儿的女儿,太乙是他捧在心尖尖上宠爱着长大的心肝宝贝儿,他如何能不日思夜想,可他也太了解这个女儿了,她若是知道自己有难,定会不管不顾的也要陪在自己身边的。
所谓知女莫若父,太乙的脾气父神倒是猜得一点都没错,可他忘了,他的女儿早已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所以当太乙一脸怨怼的站在自己面前时,父神的脸色委实精彩纷呈的很。
让人意外的是,父神听完邪神的话后,竟然毫不犹豫的便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任凭太乙磨破了嘴都没有用。
眼见着太乙急得小脸通红,抿着嘴巴一副泫然若泣的可怜相,父神竟咬紧了牙关,说死都不肯点头,倒是邪神支走了太乙,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