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长安君府。
赢成蛟脸颊抽搐着,他手中拿着扶苏的印信,双目紧紧盯着前方。
“皇兄,我与你比了一辈子,能教出扶苏这样的子嗣,今日我服了。”
“生子当生赢扶苏啊。”赢成蛟不由的感叹道。
“长安君,咱们得想办法救太子啊。”赵缺连忙说道。
“太子以身犯险,咱们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太子要救,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引侯爷进城,剿灭叛军。”赢成蛟双手扶在桌子上,双目紧紧盯着桌上的印信。
“太子临走时已经下了命令,所有人尽数听从长安君的调遣,长安君你下命令吧。”赵缺语气郑重的说道。
尽管李辰和赢成蛟有过节,但不得不说,老赢家似乎除了胡亥这个败类之外,其余人还都是些有血性的人。此时的赢成蛟似乎完全抛去了杀子之仇,全心全力的在为剿灭胡亥奋斗。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赢成蛟低声沉吟着。
赢成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惊才艳艳的智将,也正是因为自命不凡,这才让他对始皇始终有些不服气。当然,赢成蛟仅仅只是不服始皇,确容不得有人自毁城墙,谁若敢坏赢氏基业,他赢成蛟第一个不答应。
“黑冰台可能将消息传出城外?”赢成蛟目光炯炯看向赵缺。
“虽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这消息必然能够传出去。黑冰台若连这件事也办不了,那便不是黑冰台了。”赵缺信誓旦旦的说道。
“一日,我给黑冰台一日的时间查探北城门的防御,然后将消息传出去。明日晚上,我等强夺北城门,迎接侯爷进城。”赢成蛟面色严肃的说道。
“得令,黑冰台必然全力以赴。”赵缺拱手应道。
黝黑的地牢,其中散发着一股腐臭,幽幽的油灯中散发着鬼魅的光芒。
此时,扶苏已经身处地牢当中。他双手被吊在刑架上,浑身鲜血淋漓,充满着鞭痕。
“扶苏,我这里有三百六十种酷刑,论起这刑罚,不比黑冰台的手段差,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胡亥的双目便如同草原上的鬣狗,残酷且毫无感情。
然而不管胡亥说什么,扶苏始终一言不发,似乎不削与胡亥对话。胡亥不由的感觉到一股挫败感,他双目锐利死死的盯着扶苏。
“上刑,继续上刑。”胡亥气急败坏的喊道。
“公子,能动的刑罚已经都用了,若是在动刑的话,他未必能够活的下去。”陈胜有些为难的说道。
自从扶苏落到胡亥手中之后,这大刑是一会没停的用,奈何扶苏是个硬骨头,不论怎么样,他始终是一言不发。偏偏呢,这胡亥是个贱骨头,他既不让扶苏死,又想让扶苏服软。
“扶苏,只要我一声令下,你顷刻之间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扶苏,你想活命吗?”胡亥凑到扶苏面前,言语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扶苏面色淡然,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出乎意料,扶苏居然回答了胡亥,他淡淡的说道:“我既然主动出现,便没想着能够活着出去。”
“扶苏,你求我,你求我饶了你。”
“快,你求我。”
“你只要求我,我一定放了你。”胡亥状若癫狂的说道,似乎扶苏这次的开口,是他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胜利一般。
然而,扶苏说罢,任由他在说什么,扶苏都不在理会他,只是双目紧闭。甚至是面带微笑,面对生死没有丝毫的惧意,就如同泥塑雕像一般。
“我的好哥哥,你求我一次好不好。”
“你求我饶了你,就一次。”胡亥几近哀求的说道。
此时的胡亥真的是有些可怜,他这辈子似乎从来没有胜过扶苏。如今扶苏好不容易落入他的手中,可扶苏的这种面对生死的淡然,反而成了对他最大的嘲讽。
挫败感,对,就是挫败感。尽管此时已经拿捏住了扶苏的生死,但是胡亥却没有兴奋的感觉,而是从头到尾都有着一种挫败感。
这会,身后的陈胜都有些受不了啦。他心道,自己怎么就认了一个这样的货色当主子,实在是够丢人的。看着胡亥的背影,陈胜的心中不由的浮现一段话,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哦。
“你杀了我吧。”扶苏开口了,可却不是求饶,而是求死,语气依旧是这样的淡然。
一句你杀了我吧,你仿佛是在说,你吃饭了吗?一般平平无奇。
然而,扶苏如此淡然的话,却犹如点燃了火药桶的引信一般,让胡亥彻彻底底的炸毛了。
“凭什么,凭什么父皇从小就疼爱你。”
“凭什么,从小你就被众星捧月一般。”
“凭什么,你有一点点的成就便万人吹捧,而我,不管做什么父皇总是视而不见。”
“凭什么,你扶苏出生就是注定要做那个位置,而我们只能是你的点缀。”
“我胡亥哪里比你扶苏差,父皇为什么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都给了你。”
“我不服,扶苏,我不服。”
胡亥歇斯底里的吼着,面目狰狞,仿佛将心中的魔鬼全部释放了出来。
听闻这两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陈胜突然觉得,原来生在皇家也没有自己想象的这般美好。原来,兄弟之间的恨意居然也可以如此浓重。
“好,你想死是吧。”
“扶苏,我偏偏不让你死。”良久之后,胡亥镇定下来,他的眼睛此刻仿佛变成了鹰隼的目光一般,散发着精光。
“陈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