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声音虽不厉,但饱含威吓之色,戚少保心头一唬,忙下跪道:“微臣不敢。”顿一下,徐徐道:“其实整件事微臣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据成国公小姐的丫鬟说,前几日她家小姐上街,偶遇武安侯,武安侯见成国公小姐貌美,竟当街调戏。而昨日半夜,她听到小姐的呼救声,赶到时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去,成国公小姐衣不蔽体,挣扎了几下就没了气息,而她临死前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招牌,正是武安侯的腰牌。”
娇娘听后微一沉思,道:“那就是整件事你们只听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一个腰牌而已,或许是栽赃陷害也不好说。”
戚少保咋舌,想了想,道:“那丫鬟所说也并非片面之言,我们已经找到当日武安侯调戏成国公小姐时的人证,他们作证,是亲眼看到武安侯对成国公小姐动手动脚,言语骚扰。而且不止丫鬟一个人看到jiān_shā小姐的凶手,成国公府里好几个人都看到了,都说凶手的身影和武安侯十分相似。”
微微抬起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武安侯狡辩不得。”
“绝不可能。”清欢听了简直火冒三丈,她绝不相信无畏是这种人,压着火气嘀咕道。
娇娘侧目看她一眼,对她比了个“嘘”,然后佯怒道:“哼,岂有此理,武安侯竟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简直是胆大妄为。”
停一停,又道:“不过武安侯是皇上的家臣,非同一般,一定要调查清楚才行。”
戚少保立即道:“皇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
娇娘道:“本宫当然相信你,但你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大理寺又那么多的案子要你负责,这样吧,本宫就让淇澳君助你一臂之力,帮你调查这件案子。”
戚少保声音沉肃,含警告之意,“皇后娘娘是否忘记微臣刚才所说之话?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只听“砰”一声,娇娘手掌摁在桌几上,连同整个手臂都在轻颤,渥丹吓得脸色发白,边捡碎裂的茶杯边道:“娘娘息怒。”
娇娘脸颊抽动几下,不怒反笑,道:“来人,去请荣王来,本宫要当着荣王的面问一问,这个主本宫当不当得?”
雪肌垂首道:“是,奴婢这就去。”
戚少保眼见着雪肌向外走去,忙道:“姑娘等一下。”雪肌脚下一停,回头看向娇娘,娇娘轻轻对她颔首,戚少保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惊动荣王爷了。”
他态度明显和缓下来,叩首道:“微臣谨遵皇后旨意,这就去请淇澳君与臣共同审理此案。”
反正荣王的意思是把无畏将军扣下,又没说非要置之死地。这案子反正人证物证都在,就算有淇澳君在,也翻不出花浪。要是皇后找荣王来说理,荣王反倒要责怪他办事不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戚少保一走,清欢从后面冲出来,“无畏绝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主子,你要救他啊。”
娇娘拍一拍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身边,边抚着她的后背,边道:“我知道无畏是无辜的,我想是他们要动手了,无畏掌管御林军,是皇宫的屏障,如果他不在,攻入皇宫犹如探囊取物。”
清欢渥丹大骇,双眼瞪的像铜铃大小,惊怕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清欢紧紧攥着娇娘的手心,惊慌道:“那现在怎么办?无畏会不会有危险?”
渥丹咬着唇忧色满面,“娘娘,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
娇娘稳下心神,揉了揉清欢捏在一起的眉心褶皱,道:“别急,淇澳君智慧超群,有他梳理这个案子,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清欢含泪点一点头,再问道:“主子不怕吗?”
“怕?”娇娘唇齿间呼出一声冷笑,“怕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惊惧担忧,徒添烦恼。”
“可若……”清欢和渥丹异口同声,娇娘对视着她们俩,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娇娘道:“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亦不会独活。”
嬴彻啊嬴彻,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活着,为什么不给我写写信,哪怕是捎个口信告诉我你平安也好。
若是你死了,为什么不来我的梦里,为什么不来看我?
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就快撑不下去了,我守不住了。
万里之外。
营帐内,嬴彻呼喊着娇娘的名字“忽”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无涯在帐在值夜,听见喊声冲了进去,“皇上!”
嬴彻摁着额角,对他摆摆手。
无涯走近,“皇上没事吧?”觑看着他的脸色,“皇上是不是想念皇后娘娘了?”
嬴彻长长一叹,“她不知道要担心哪,朕特意向京城散布消息,说朕潜入离国生死未卜。朕知道,荣王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有所行动,朕已经等不及,朕不想随时去防备一条毒蛇什么时候攻击,朕只能趁此机会诱导他出击,这样朕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将他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无涯道:“皇上也是为大局着想。”
嬴彻困意全消,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账外,边关风沙大,即便是盛暑,夜晚还是有些凉气,无涯跟随他之后。
今夜月光盛好,一轮圆月当空,嬴彻望月,心里更是思念妻儿,“大局?朕为了大局把妻儿置于险境,朕还配当丈夫配当父亲吗?”
无涯劝道:“皇上您也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