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跑来献殷勤,娇娘吃不准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大致就是不用他费心,委婉的拒绝他安排。
他不气不恼,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娇娘知道他这副面容下面藏着怎样的祸心。
纪淑宁的梓棺在府里停了三天就发丧了,埋在花家的祖坟里,但她的位置很尴尬,在最边缘的地方下的葬,花锦堂就是死也不与她合葬。
娇娘现在怀着孕,和白事相冲,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到纪淑宁棺前。等纪淑宁的丧事办完,娇娘原本想就此回宫,不想出了一件事,将她留下来。
那一天刚在老太太那吃过饭,一家子坐在一起闲话,就有丫鬟来报,伺候婉娘的丫鬟宝鹊跑回来求救。
“老爷快救一救二姑娘吧,二姑娘就要被人活活打死了。”
宝鹊一进来就扑到花锦堂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今天给大夫人下完葬之后,二姑娘就跟着姑爷回了家。一回去,姑爷的娘就开始骂二姑娘,骂她不中用,让她在皇后面前下面子,二姑娘只是哭,后来她实在骂的难听,姑娘就回了一嘴,哪想不过说了一句,姑爷娘的火气就上来,不但自己动手来打姑娘,还叫嚣着姑爷打。奴婢们怎么拉都拉不住,还挨了一顿。”
宝鹊边哭边卷起袖子,血淋淋的一痕一痕,而且新伤之中还有旧痕。
娇娘突然想起那日握住婉娘手臂时她痛楚的表情,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来,不禁心凉。
花锦堂隐隐动怒,面色铁青,花君逸怒气横生,一掌拍在桌子上,“混账,吕国梁算什么东西,敢打咱花家的人!”
娇娘让渥丹把宝鹊搀起来,苏卿音忙让人去拿金疮药,娇娘问宝鹊,“二姑娘经常被打吗?”
宝鹊欲言又止,渥丹都替她着急,“你有什么话只管和娘娘讲,咱们花家难道还怕他们?”
宝鹊这才哽咽道:“是,刚成婚还好,后来姑爷娘就总是骂骂咧咧的,这要是换以前二姑娘的脾气,哪还容她?后来有一次姑爷醉酒,无缘无故就打了姑娘,从那以后他娘俩开始动不动就打骂姑娘。”
苏卿音拧着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宝鹊抱着渥丹痛哭,“姑娘不让,姑爷每次打完,就会给姑娘赔礼哄姑娘,姑娘心软,每次都瞒下来。而且姑爷娘说,这事要是闹出去,是花家丢脸。她还说,姑娘不是完璧之身,也就姑爷愿意要她,没了姑爷,不会有男人要她的。”
渥丹看她哭的伤心,眼圈也涌起一层氤氲,拿着帕子给她擦。
“还有……”宝鹊说不下去,实在太难听了。
“还有什么?你快说。”
“姑爷娘还说,本来是想着就算娶个娼妇,但能和花家攀上亲戚,也就算了。但娶了二姑娘,姑爷还只是个小小的私塾老师,这都是二姑娘的错,要是她得宠,也不至于老爷会亏待他。”
花君逸脸颊肌肉抽动,显然是气的快冒烟了,“那吕国梁要才没才,要德没德,能让他在京城有口饭吃,他家就应该烧高香了。要不是他们家娶了婉娘,他家还想住大房穿绫罗绸缎?简直忘恩负义!”
老太太倒是沉着,“逸哥儿,冷静,多大点事,至于生气成这样吗?”她面上波澜不惊,并不为婉娘的遭遇有一点怜悯之色,神情淡淡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管她干什么,这都是她的命。”
闻言,娇娘看她一眼,宝鹊又哭着跪下,“少爷,您先别在这只生气了,快去救救二姑娘吧,他们把二姑娘打完之后锁在柴房里,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奴婢是偷着跑出来的。”
婉娘是昨天给纪淑宁下完葬之后回去的,这都一天一夜了。
话音未落,花君逸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呼喝道:“来人,跟爷去吕家。”
以前花君逸可是家里的小霸王,他一声令下,家中的小厮就和打了鸡血似的,抄起家伙就跟着去了。
老太太不愿理这事,喊着他不让去,但花君逸只当没听见。
“这孩子,气死我了。”老太太捶胸顿足,倒腾了一会儿气,就说身子不舒服回了房休息。
一顿饭也吃不消停,娇娘让渥丹带着宝鹊下去疗伤,然后对一旁沉气的花锦堂道:“父亲这门亲事考虑的不周详。”
花锦堂脸有懊悔之色,“我本以为他们是乡下人……”
他是怕女儿受委屈,想着给她嫁入这样的人家,定不敢欺负她。
花锦堂怒捶桌子,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乡下人更可恶。”
“不是乡下人可恶。”娇娘淡淡的斜着他,“是你看错人了。”顿一顿,“我花家的女儿不能受欺负,把二姐接回来,和离。”
娇娘说的干脆利落,花锦堂诧异半晌,“和离?”
娇娘道:“没错,这样的男人还留着干什么?”见父亲踌躇不定,娇娘道:“他这是只打二姐吗?父亲没从宝鹊的话里听出来,分明是他们母子对父亲不满,他们冲着二姐来打我花家的脸,来打我这个皇后的脸。”
娇娘摇着团扇,红彤彤的丹寇显得手指洁白无瑕,“这事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花家的姑娘好欺负,以为皇后的娘家人人可欺。”
花锦堂心头一震,虽说他听到婉娘被打,着实气愤,但却没想到要婉娘与吕国梁和离,一方面是因为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只要吕国梁来赔礼道歉,保证不再打婉娘,他也就让婉娘跟着回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