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屈膝行礼,“瑞王万福金安。”
卓妙菁仿佛定住,不记得反抗,呆愣愣的看着嬴彻,娇娘放开她的胳膊,对嬴彻唤了一声,“殿下。”
嬴彻将胳膊一甩,挥得卓妙菁退后几步,冷冷的看她一眼,说话口气如刀锋横扫,道:“卓老太师教育的孙女就是这样没有礼数?”
孙妙菁一时恹恹,眼眶蓄出泪来,恶狠狠的瞪着娇娘,似黄蜂尾后针一般狠毒。
娇娘淡淡的扫她一眼,樊嬷嬷正好抱着元哥儿从屋里出来,刚睡醒,哈欠连连,小拳头揉着眼睛,见到嬴彻,高兴的扑扇着胳膊向他,连脚都用力。
嬴彻顿时眉开眼笑,伸手抱过来,元哥儿小屁股坐在他胳膊弯处,小短胳膊搂着嬴彻的脖子,笑呵呵的把头靠在他肩上。
娇娘笑着捏一捏他的脸,“见到父王就这么开心啊?”
元哥儿眼睛笑成月牙的样子,还不好意思了,双手换成环搂住嬴彻,头埋进他怀里,弓着个小屁股。
众人看他这有趣的举动,都笑出声,嬴彻笑一笑,一手搂住娇娘的肩,温柔道:“前面开戏了,咱们过去。”
娇娘“嗯”了一声,对众人点头离去。
娉婷斜一眼卓妙菁,扬声道:“我表哥对表嫂真好啊,这么多年两人还是这么恩爱,这满京城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说是一对璧人,如今又有了元哥儿,真是幸福的一家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插足的进去的。”众人无不赞同,又赞瑞王体贴。
卓妙菁怒气横生,瞪一眼娉婷,娉婷冲她扬一扬眉,扬起下巴就往前院去,“看戏去喽。”
督查院院长夫人看向卓妙菁,抿着嘴摇一摇头。
其实很多人都翘首以待,想看着新王妃入主瑞王府后,瑞王府会闹出什么动静。
迎娶亲王妃那一日天气很不好,不但一直下雨,还刮上了台风,迎亲的部队被吹得东倒西歪,甚至有一抬子嫁妆被翻倒在地,新娘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了半个多时辰,出了轿子直接吐了一地。
嬴彻嫌恶,站的离她远远的地方,捏着鼻子,“真是臭死了,本王站的这么远,都闻到她一身的臭味。”
气的卓妙菁当场要卸下凤冠霞帔回娘家,幸亏喜娘劝着,带着的嬷嬷又偷偷和她说了几句话,这才安定下来,进了门。
嬴彻瞪一眼喜娘和那婆子,怪她们多嘴。
前院鞭炮声不断,娇娘在关雎阁一整天,都没有出去,不想看着堵心。
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拜天地,还要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她没那个胸襟。
卓妙菁依旧住在尉迟珍生前住的俪元院,新房也在那。
等夜深了,客人渐渐离去,直到瑞王府安静下来,娇娘却觉心头如坠千斤重似的。
她能阻止嬴彻不去碰别的女人,但这是王妃。她就是再霸道,也没有不让人家真正的夫妻不圆房的道理。
换过了寝衣,仍旧没有半死困意,心里空落落的,揪在一起难受。
只得一会儿的功夫呼出一口气,才能舒服一些,如此反复。
樊嬷嬷在旁看着宽慰道:“娘娘有孕在身,凡事都要放宽心,左右也就是个当初那位一样,走个步骤,给圣上一个交代。”
娇娘勉强对她一笑,“嬷嬷,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心头的窒息感却一分都没有少。
长长叹一口气,叫来清欢将琴拿来,随手拨弄几下,原本是想弹奏一曲《凤求凰》,但刚弹个前奏,手中的弦就变了调。
再不是《凤求凰》,而变成了《怨歌行》。
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
君王选玉色,侍寝金屏中。
荐枕娇夕月,卷衣恋春风。
宁知赵飞燕,夺宠恨无穷。
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
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
鹔鹴换美酒,舞衣罢雕龙。
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
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
唱的尾声,娇娘已有呜咽之声,最后一句,几乎唱不出来,泪已潸然而下。
“你在怨本王吗?可分明是你让本王娶的。”忽而,一道低沉的声音翩然而至她耳边,娇娘恍然一愣,忙转身看去,乍然看见他,先是一惊,继而含泪捂嘴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嬴彻还穿着一身喜服,那艳红之色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浮躁,只觉惊艳。
他逗她,“你要是不希望本王来,本王走就是。”
娇娘立即道:“别走。”说完又捂住嘴,欲言又止。
嬴彻叹一叹气,然后展开了双臂,娇娘咬唇一笑,双足迫不及待的扑到他怀里。
嬴彻稳稳抱住他,他身上有浓郁的酒味,还没来得及洗下去,他双手抱住娇娘,下巴蹭在她额头上,“怀着孩子哪,还跑。”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怜爱,“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本王放心的下,只一时不在你身边就不行。”
娇娘心里欢喜,双手在他身后十指抓紧,脸颊挨着他锁骨,有些咯,却一点都不想分开。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凝他,疑惑道:“今天是王爷和新王妃的新婚之夜,王爷不陪我新王妃,怎么来这了?”
嬴彻垂眼看着她,“你希望本王去她那?”
娇娘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低低道:“到底是新婚之夜,新王妃第一晚就独守空房,怕是不好。”
嬴彻微微蹙眉,正色道:“爱妃说的对,那本王这就回去洞房花烛。”
娇娘却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