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动容,眼中含着光,失声唤道:“殿下。”
嬴彻转头瞧着她,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力,仿佛是通过这个动作来传递他的坚定。
建元帝看着他,蹙起了眉,“你的身份应该配一位身份更高贵的王妃。”他声音低沉,饱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霎时娇娘面色一白,手从嬴彻手心里抽出来。
建元帝直视向娇娘,“花氏,你说哪?不会是你怂恿彻儿来向朕要王妃之位的吧?”
娇娘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忙俯下身去,“妾身不敢。”
嬴彻扶着娇娘起来,“她胆小,您别吓她,而且和她无关,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王妃,是儿臣要给她,也非要给她。”
建元帝愠怒,猛地一拍桌子。
娇娘赶紧拽着嬴彻的袖子,皱眉劝道:“殿下,您少说一句。”
嬴彻手抚在她的肩头,抚了抚,看向建元帝,道:“父皇还不知道吧,娇娘又有了。儿臣只想她能安心养胎,其余的事,暂时不做他想。”
建元帝一听娇娘又怀孕了,堵在胸口的怒气霎时烟消云散,扬一扬眉,道:“有了?怎么不早说?”眉眼处渐渐染上喜色,“快坐下。”
皇贵妃目光一闪,笑着起身扶住娇娘,“快坐快坐,这样的喜事刚才怎么不说哪?”拉住娇娘的手,故作关切道:“找了太医看吗?胎象如何?”
娇娘低眉作答,“王爷说小孩子娇气,要三个月后才能说。庞太医也已经看过,说胎象很好。”
皇贵妃笑容满面,“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这才生下元哥儿多久啊,就又有了。”看向建元帝笑道:“正巧,前几日新罗进贡上来一串东珠,那东西养颜又安神,臣妾嫌太过贵重,戴出来招摇,就收了起来。如今花侧妃有孕,是皇家的大喜事,臣妾就将那串东珠转赠给她,算是奖赏她为皇家孕育子嗣有功。”
东珠一般只能皇后或是皇太后佩戴,所以皇贵妃才不敢戴出来,怕被人瞧见,以为她有僭越之心。
她都不敢佩戴,娇娘又怎么敢要?忙推辞道:“多谢皇贵妃厚爱,可这么贵重的珍宝,娇娘实在不敢收下。”
倒是会在老爷子那卖好,明知道她是不会收的,但在老爷子那却表现的大方贤惠。
建元帝看着皇贵妃,笑容如天际浮光波涌,“她年纪小,那东西衬不起,还是你留着。以前嬴彻母后在时,还留下一对上好的羊脂玉玲珑玉璧,一会儿朕让英达取来赏给她。”
提到嬴彻的母后,皇贵妃目光有些许凝滞,不过一瞬,已然含笑,“皇后姐姐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这又是她的孙子,圣上用姐姐的东西赏给花侧妃,最好不过。”
一个孩子,让本要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又说起安胎之事,话题岔开,将之前的不愉快遮掩了过去,没过多久,元哥儿醒来,嬴彻一家再坐了一会儿就告退了。
其实娇娘心里已经有数,嬴彻迟早是要娶一位新王妃的。
卓老太师是建元帝的启蒙恩师,德高望重,又出身四大家族之一,在朝中一直都很有威望。此前他生了病,回了老家几年,如今已经大好,又带着儿女回来。
儿孙又到了适龄嫁娶的年纪,此番回来,怕就是为他们打算。
从宫里回来,娇娘虽表面没什么,依旧在嬴彻面前欢声笑语,但心里却总是闷闷不乐,直到那一天建元帝将她召进宫里,和她说了一番话。
回来后,她就坐在窗边发呆,连元哥儿哭都没听见。
“朕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但你也应该为瑞王考虑。这些皇子,哪个没有一个可靠能倚仗的岳家?卓家是世家,在朝中和各方官员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如果瑞王有卓家支持,对他以后是有利的。”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取舍,更应该明白如何做对你的丈夫有利。朕是对他给予厚望,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朕一个人说了算,也需要有人从旁帮助,如果瑞王有了卓家这个岳家,他的路才走的容易些。”
“朕原本只要一道赐旨婚书就可以,但你也知道彻儿那个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只怕都能做出抗旨的事来,到那时很多事就没法收场了。”
“朕其实本不用和你一个小女子商量,但朕知道你们感情好,你又为皇家诞育子嗣有功,朕出于对你的尊重,才传你来和你说这些话。你回去好好想想,劝一劝瑞王。若是你能劝动他,朕答应你,如果三年之内不能生下儿子,朕就赐封元哥儿为瑞王世子。”他声音压低,瞧了瞧左右,“朕也答应你,如果彻儿和卓家姑娘结亲,朕就立他为太子。到时有卓老太师为他说话,依他的分量,朝中不会有什么人反对的。”
清欢在外面做事,听见里面小公子哭了半天还没人哄,忙跑进来。就见娇娘坐在一旁发愣,小公子身子翻了半圈,趴在床上,一条胳膊压在胸下,一条腿搭在床边,再一翻身就要掉了下来。
她赶紧跑过去抱起元哥儿,哄一哄,唤道:“主子,您想什么哪?你没听见小公子哭成什么样了?主子?主子?”
清欢喊了很大声,娇娘才缓过神来,看着元哥儿哭得凄惨,忙走过来抱过来,清欢好奇的看着她,“主子,您怎么了?”
娇娘摇一摇头“没怎么。”她轻轻拍着元哥儿,哄了一会儿才见好。娇娘暗恨自己大意,连儿子哭都没听见,元哥儿脸颊含泪,紧紧抓着她不放手,连吃奶,都要一只手抓住娇